毕竟十八岁那一面没给人留下什么好印象。
他们拎着东西上门时,江聊一也没说什么来就来还这么客气的客套话,只是示意他们把东西放着才,然后语气温和不热情却也不冷淡,但刚刚好能让人放松下来:“喝茶还是喝水?”
江眠:“他跟我一样,喝水。”
江聊一便将装着凉开的水壶放在了茶几上,拿了两个杯子出来。
他一边倒水,一边瞥了一眼很明显有些紧绷、他说一句他接一句、问什么答什么的陈故,觉得好笑。
江聊一摘了眼镜,笑着道:“当年你怼我时,怎么没见这么乖?”
完全不知道还有这么件事的江眠看向陈故。
陈故到底今年也才满二十一岁,还是个年轻小伙,见家长这事,他是真的紧张,不过也没到那种说不了话、被江聊一这么揭一下黑历史就会尴尬的地步。
他也笑了一下,有点无奈地摊手:“我现在就是很后悔。”
“年轻人,不听过来人的话,就是要吃亏的。”
江聊一悠悠说了句后,才又道:“不过当时你我本来就代表不同的利益体,不那么客气也没有问题。”
当年的事就这么三言两语地被翻篇,气氛也融洽了起来。
他们简单聊了几句,时间也不早了,江聊一便说:“我订了些新鲜的牛外脊,中午弄西餐?”
江眠还没说话,陈故就道:“叔叔,吃中餐吧。”
江聊一扬眉,陈故随意道:“江眠不怎么喜欢西餐。”
江眠稍微停了停,看了眼江聊一。
就见江聊一没有不悦,就是有点意外。
他和江眠吃饭少,其实不太说得上来江眠的喜好,并不知道江眠不爱西餐。
就像江眠其实也说不准江聊一的喜恶一样。
爷俩都是大男子汉,实在不会注意这些。
陈故去处理食材,江聊一看向江眠:“你不去帮手?”
江眠实话实说:“他不让我进厨房。”
江聊一想了会儿:“怕你弄伤自己?”
江眠沉默片刻:“他说会沾到味。”
江聊一一时无言后,点评道:“像他和荣荀这样的人,的确猜不准心思。”
江眠不知道要怎么接江聊一这话,毕竟江聊一之前就是因为这事不同意的。
随后他又听江聊一轻声跟他说:“我听朋友说他与陈鸿禹闹掰了?”
江眠稍停:“嗯。”
江聊一轻轻点了点自己手里捧着的水杯:“我与陈鸿禹打过数次交道,月初时荣荀也见过他一面,他来南界了,你们知道吗?”
这点江眠确实不知道。
他微微拧眉,江聊一喝了口茶,压着声音说:“虽然圈内各种流言沸沸扬扬,但我看陈鸿禹对陈故也是有真情的,多半会找陈故。”
他眸色平静:“要是他找上来,你们需要的话就找我,不要自己扛,有些事可以让大人出来解决,明白么?”
江眠缓缓点头:“爸,谢谢。”
“一家人。”江聊一变着法子表达自己已经同意他们在一起了:“他也算是我半个儿子了,我作为半个父亲,当然会护着。”
江眠很浅地勾了下唇。
江聊一瞥他:“笑什么?”
江眠没忍住:“爸,你好像有点傲娇。”
上回他就想说了。
江聊一:“……”
——
陈故的那一手厨艺,真的太顶用。
江聊一看他的目光彻底满意,就是从这顿饭变化的。
外卖吃多了不好,作为家长江聊一当然清楚,可江眠不会做饭,也不爱请阿姨,他又无法强求。
现在好了,江聊一的心已经彻底放下。
所以在江眠和陈故走时,江聊一状似随意地开口:“饭都吃了,礼我也收了,就不用喊叔叔了。”
聪明如陈故,哪里不知道他的意思。
可那个字卡在嗓子眼里好一会儿都没能出口。
江聊一也不急,只静静地等待着他。
陈故在心里做了个深呼吸,压住了莫名起来的哽咽,很轻地喊了声:“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