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眠也不记得了。
他忘记了自己的生活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一点点被陈故入侵、占据。
但他知道一开始肯定不是这样的。
所以他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陈故的?
江眠想不出答案。
他把手机倒扣拍在自己心口上, 合上了眼。
等到第二天江眠的生物钟把他唤醒时, 因为睡的时间太短,江眠还有点头疼。
但他还是支棱起来了——给陈故发消息。
江眠组织了几次措辞, 才装作什么都没有的样子回复:【抱歉, 昨晚跟我哥吃夜宵,没注意看手机。】
嗯。
他之前也这样回复过陈故, 应该没有什么破绽。
江眠收起手机后,就开始等自己的叮咚响起。
一般没有什么人找他, 都是陈故给他发消息。
但他等到早上十点了,差不多是陈故起床的点了——陈故已经从暑假班回来了,他前天就说过。
可江眠没等到陈故给他发消息。
于是接下来江眠差不多每二十分钟都会看一眼,确定不是叮咚吞了。
然而一直到下午,陈故都没有回他。
……他最近,躲陈故确实躲得有点明显。
陈故是不高兴了吗?
江眠抿住唇, 决定打电话跟陈故道歉。
但是他没想到陈故没有接。
所以江眠在下午是放下了自己手里的竞赛练习册, 想了想,又拿起来装进了背包里, 坐地铁去找陈故了。
陈故在南界租了房,之前靠近新城区, 后来靠近老城区, 因为离他家近,就两个地铁站的距离。
江眠有陈故那儿的钥匙, 每次去找陈故都很方便。
他买了他喜欢吃的牌子新出的口味,拎着雪糕打开了陈故家里的门后,在换鞋子时也没见陈故来迎接他。
但陈故在家。
除非陈故新买了鞋子,不然他外出的鞋子都在鞋柜里摆着。
所以江眠把视线投向了紧关着的卧室门。
他抿唇,拎着雪糕袋敲了敲门:“陈故。”
江眠主动道:“对不起。”
他没有试图掩盖什么:“我这几天…我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的确有点躲你,对不起。”
陈故在里面没有回应,江眠便转身靠着门,低头看着地板上的花纹,在想该怎么办才好。
他和陈故之间,一直都是陈故在不停地主动,这好像还是他俩第一次“冷战”。
江眠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正要再出声跟陈故说一句对不起,靠着的门就突然被人打开。
他整个人是完全倚在门上的,突然的悬空让体育成绩回回勉强踩在及格线上——还是被陈故救起来的及格线——的他根本稳不住身形,直接往后倒。
然后他就砸进了陈故的怀里。
江眠抬眼看着稳稳站着接住了他的陈故,愣了一下,在意的不是陈故抱住了他的事,而是他脖子上的伤:“你脖子上怎么回事?”
他皱起眉,借着陈故的手臂站直身体转身去看陈故,就见陈故的脖子上和手臂上都有着深浅不一的抓痕。
“你和人打架了?”
不对,不像。
陈故这个伤痕的角度和方向更像是……
“你自己抓的?”
江眠见他要收回手,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陈故,到底怎么回事?”
陈故垂着眼,有点时间没修的额发和他的眼睫一起掩住了他眸中的神色,他装作沉默,去调动江眠的情绪,让江眠为他着急,去担心他。
江眠最心软了。
他要想办法把江眠这颗心永远地困在他这里。
就算是不属于他,也得是他的。
陈故默不作声地挣了一下,想要甩开江眠的手,惹得江眠头一回在他面前发火:“陈故!”
他的直觉总是很敏锐,他能够感觉到陈故身上散发的危险气息,能够猜到陈故可能在算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