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祀,其实我那天不是故意要泼你水的,只是她们实在太可怜了,我向你道歉。」
阿祀身形一顿,良久才哑着嗓子道,「没关系,也不是因为这个讨厌你的。」
「我讨厌你,是因为你把金三角最大的毒枭变成了恋爱脑。」
「顾妤你知道吗,营地本来贩毒,诈骗,杀人,拐卖妇女什么都干,是你来之后才有所收敛的。」
我有些不明所以,「可你上次不是说我来之前也不拐卖妇女吗?」
阿祀笑了,「我指的不是你这次来。」
我头痛欲裂,总觉得有些东西被我遗忘了,却又怎么都想不起来,脑海里是铺天盖地的血。
我只记得那天的天很红很红,像放置了很久的橙子水,沉甸甸的。
我只记得阿祀看了我很久很久,久到我认为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就在我以为他不会开口的时候,他又喃喃不知说了什么。
我没有听清,我只看到阿祀的嘴唇动了动。
「什么?」
阿祀翻了个白眼,伸手抢过我手中的毒品。
「你那么笨,怕是会把事情搞砸,我的毒品少,你运我这个。」
他根本就是在放屁,毒品克重都是一样的。
19.
我毒品运到了一半正在思量怎么脱身销毁毒品的时候,行动就取消了。
我被送回了营地,因为阿祀死了。
我原来的避孕套被做了手脚,胶体破碎,毒品吞下去泄露在胃里会致死。
阿祀是知道的。
他毅然决然的吞了下去。
在漫天霞光里,阿祀吞下破损的毒品一步一步向前走去,直到毒品破裂少年跪倒在地。
他最后瞥了一眼霞光,最后回望了一眼营地的方向。
可惜时间太过急,他都没有来得及留下只言片语,他想告诉东子自己给他买了糕点,藏在档案室的地砖下。
他想告诉顾妤,不要愧疚。
他不是替顾妤而死,而是替景枭。
他这条命,从始至终都是景枭的。
可是他最终什么都没有说,一切都太晚了,什么都来不及,人总是在错过,总是在失去。
现在回想起来,他的嘴型赫然是:
「你不能死」
「你死了他会不高兴的」
20.
阿祀没有葬礼,有的只是营地的一片白。
他的尸体被放在大厅,景枭则是在他的房间闭门不出,三天了,他既不肯下葬阿祀,也不肯踏出房门。
我推门进去的时候,他捏着阿祀的一脚碎片蜷缩在床头,一双杏眼下是刺眼的红,他目眦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