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气急了,「是,刚出社会,什么都不懂,我活该被骗,也活该被骂!」
偏那时,许欣悦买的汉服到货。
满满当当,三个包裹。
我知道她爱这些,可我想不到她会买这么多。
我盯着爸爸,语气冰凉。
「同样是家里的女儿,为什么许欣悦可以花几千块钱买汉服,我不能要几千块钱租房子?」
我爸想都没想,脱口而出:「你能跟她比?」
说得真好。
从小到大,我都不能跟许欣悦比。
因为比起来,我会气死。
明明年级第一是我,我妈买蛋糕做奖励,却要给许欣悦带一份一样的。
等许欣悦考试进步,买给她的玩具娃娃,我连碰都不能碰一下。
同样是感冒发烧,我只能得到「多喝水」的建议,许欣悦就要立刻送医院挂急诊。
我大学刚毕业,囊中羞涩,一分钱掰成两半花,住漏雨的出租屋,天天吃白水煮挂面。
许欣悦毕业考公,家里蹲两年,爸妈好吃好喝伺候她,还花钱去疏通关系。
我常想,大概我不是亲生的吧?
可与家人相似的容貌,是血缘的最好例证。
于是我自嘲地想,古人说的,不全对。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应该要先给她一对偏心的父母。
这不比「饿其体肤」更刻骨铭心吗?
我推门进去,提起自己的行李箱,「天晚了,我去睡宾馆。明天一早再过来。」
我妈站起来,讪讪道:「倩倩,你房间里一直没人住,确实潮了些……要不,你跟悦悦挤一张床吧。」
「出去住宾馆,叫人看见了,不像话。」
有什么不像话的。
莫非我活在七大姑八大姨的八卦中吗?
我推着箱子走出去,头也没回。
耳畔传来叹息。
「这丫头算是养坏了。」
「脾气死倔。」
我全当没听见。
3
这些年家乡的发展可谓日新月异,居然在中心城区,建了一座挺像回事的宾馆。
但价格依然很有亲和力。
翌日清晨,我在酒店用完早餐才回家。
果然,家人也都刚起。
许欣悦正从厨房里往外端早餐。
她和妈妈,加上一早来帮忙的伯父伯母,每人都有一碗杂粮粥。
几个人正要动筷子,好像这才发现漏了一个我。
许欣悦捂住嘴巴,惊呼:「姐,我忘给你准备早饭啦。」
伯母第一个开口打圆场:「倩倩,我这碗没动,匀给你一半。」
我连连拒绝:「不用,伯母,我在酒店吃过了。」
这种不给我留饭的小把戏,我早已习惯。
高三那会儿,消耗太多,食堂又没油水,下晚自习的时候总是饥肠辘辘。
我跟爸妈说了几次请他们晚饭多做些,给我留点,当夜宵。
第一天,是许欣悦帮忙做家务,她顺手把剩饭剩菜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