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不接,微信不回,谁都找不到我的踪影。
就连公司领导,也不晓得我离职后去了哪里。
我妈和妹妹急得不行,要是有法子,应该都会想亲自到上海来找我。
可她们不知道我的具体住址。
说起来也是好笑。毕业五年多,我偶尔会从上海寄些东西回老家,但老家却一次都没寄东西给我过。
这样也好。
要是她们真寄过,兴许我还得想办法搬家呢。
随着约定交款日期的临近,我妈和许欣悦对我的态度,已经从开始的焦虑、不安,变成了绕指的温柔。
我妈发微信问我,我的房间,想装修成什么样子?
「以前你卧室朝北,没有太阳,这次妈给你留最大的卧室。」
许欣悦也一改从前的趾高气扬。
「姐姐,你是不是反悔了呢?其实我明白,姐姐在外打拼很累,要拿这么多钱出来给妈买房子,你肯定会犹豫。这都是人之常情。姐姐放心,家里永远都有你一个位置。」
「为了我们共同的家,姐你一定要再坚定一点。」
有理有据,情理并重。
许欣悦打小文采好,语文课总受表扬,小时候我有些不服气,现在看来,不服气不行。
她绞尽脑汁说这些话,应该怄着不少气吧。
她发这些的时候,崔晤就坐在我旁边。
我们选了个安静的咖啡厅,供他给我科普我即将「患上」的疾病。
瞥一眼我的微信,崔晤苦笑了起来。
「哟,姐妹情深呢。」
我把手机倒扣在桌子上,眼神戏谑。
「你觉得我会信她?」
「二十五年了,要是回心转意,为什么偏选在这个节骨眼跟我说好话?」
崔晤素来沉郁的眼底,居然划过一丝赞许。
我慢悠悠地继续讲。
「打小,我爸妈就偏心我妹,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就连起名字,都是我是『亏欠』,她是『开心』。
「现在,我妈还算计我出钱,继续偏心。
「现在要买的房子,假如我如约出首付,那么我起码是出了总价百分之四十的钱了。可他们连我证件都没要……」
崔晤很自然地接下去,「只有签合同、办产权才需要你的证件。这就说明,他们根本没想给你任何份额。」
「产权和债权,差别不小。」
这人,不只脑子灵活,说话还不给人面子。
一语道破我不受家人重视的玄机。
他又问:「你打算什么时候收网?」
我撇了撇嘴:「火候还差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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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这里「杳无音讯」,但我妈和许欣悦还是要面临那个难题——上哪去弄五十万的首付款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