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悦要办婚礼,日子都定了。下周六。」
从亲戚手里看见我亲生妹妹的结婚照,是挺奇怪的事情。
不过从照片来看,她笑得挺幸福。
考虑到未来假如我结婚,许欣悦肯定不会给我随礼,所以我也不准备送她份子钱。
但是崔晤的眼睛眯起来。
「这个男人,很眼熟。」
我又打开照片看了看,「她老公在我们小县城当外教老师,你怎么会认识?」
崔晤却很肯定。
「如果是外教,应该不会错。」
一年前,崔晤接诊过一个年轻的女病人。问诊时,发现她浑身都有瘀青,他便报了警。
结论是家暴。
病人是上海一座私立学校的员工,她谈了个男朋友,就是自己的同事。
也许是事情发酵,施暴者在上海做不下去,所以去了其他地方发展?
我和崔晤对视一眼,都觉得不安。
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的区别。
谁能保证,这个人是积习难改,还是浪子回头?
崔晤皱眉,「我想,如果有这个疑虑的话,最好还是知会家里推迟婚礼……虽然你跟他们有矛盾,但这毕竟是一辈子的事情。」
我何尝不知道事关重大。
但,以我和许欣悦的关系,告诉她,恐怕她不会领情,反而会暗讽我嫉妒。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生活,又会被打扰。
犹豫了几天,我最终决定还是通知她们。
真正地放下,不是继续恨一个人。
而是把他当成陌生人来对待。
假如我与许欣悦素不相识,我还是会告诫她的。
毕竟,任何有良知的人,都会痛恨恃强凌弱。
我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发给我妈,还附上了当年崔晤拍照留底的受案回执。
我确信我妈看明白了,因为她发了一个疑惑的表情。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婚礼如期举办。
甚至,许欣悦的微信头像也已经变成了她成功领证的秀恩爱照片。
为什么许欣悦会无视丈夫家暴的过去,还一定要结婚?
当真是这样的恋爱脑?
我忍不住打电话问我妈,到底怎么回事。
「我已经告诉你了,许欣悦要嫁的男人有暴力倾向,她为什么还嫁?她不相信我,可以自己去调查啊!」
我妈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是悦悦自己拿的主意。她说,结婚的事情已经公之于众,怎么能悔婚?多丢人!」
「你怎么不劝她?」
「我想着,离婚总比嫁不掉要强些。再说,那男人也有改好的不是?他现在待悦悦很好,想必不会有问题……」
糊涂。
老的糊涂,小的也糊涂。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