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我爹。我妹子传信进来,说我爹跟人打架,被人砸断了腿,正等着钱救呢。」锦瑟并非府中的家生子,而是从外面买进。方嬿也听琅嬛提过两句,说是锦瑟人老实,却有个无赖爹。只是爹再不好,终究是自己的亲人。
方嬿心下不忍,「是银子不够么?你随我来,拿了钱快去给你爹医治。」
那锦瑟听了这话,又哭又笑,「夫人大德,婢子做牛做马也不忘夫人的恩情。」
方嬿摇了摇头,领着她慢慢穿过回廊进了屋,「我哪里要你当牛做马了,人生在世,谁都有难的时候。」
方嬿没见琅嬛,「琅嬛去哪里了?」她自言自语,回头看着锦瑟,「我们不等她回来了。」她笑道,「这个琅嬛,将那些私房银两都放在里间拔步床顶了,我这怀着身孕,不好上去够。还得劳烦你自己动手。」
锦瑟瞳孔不禁一缩,面上露出惊慌之色,似乎没想到她对自己如此放心,连重要的私房都敢让自己直接接触。
「好啦,你快去吧。我要坐下歇会了,肚子太沉。」方嬿不好意思地笑笑,「救人最重要,用多少拿便是。无碍的。」她坐定,揉揉太阳穴,微微叹口气。只是走一会路就觉得疲累不堪,这小丫头真够折腾人的。锦瑟拿了钱,又在地上冲她磕了两个头才肯离去。
她算了算日子,心底暗暗欣喜,侯爷这两日就该回来了。侯爷接了道旨意,负责今年科举的事宜。若是办的好,圣上真命侯爷为主考官,那今科的举子们日后都算是侯爷的门生,于侯爷的仕途是大有利的,这话还是丹竹院的华姐姐说的。
她出身太低,帮不上侯爷的忙,只能做点羹汤。不比华姐姐本事,能襄助侯爷。方嬿佩服华秋槿不假,却也不会妄自菲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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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晌午,琅嬛笑意吟吟地回来了。「夫人,总管刚刚传来了话,说侯爷今天夜里就回来。让我来问问您,您今天身体还爽利?是否要亲手为侯爷准备夜宵?」方嬿放下手里的针线,低头笑了笑,「去告诉总管,说我身子还可,今日就不动用小厨房那边的人手了。」
方嬿已经养成了习惯,只要不是身体特别乏累,一应吃食,都是自己亲手准备。她暗暗想着,侯爷在外面操劳了十余天,今日要做点败火清肺的甜汤才好。这样想着,她便寻了琅嬛一起准备好材料。只等天黑了便做,做好了便小火温着,等侯爷回府后便送过去。
一个下午,方嬿的刺绣都没碰几针。「琅嬛,你说我今日怎么如此心神不宁。」她坐立难安,只觉得心脏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一样。心头的不安挥之不散,难道是昨夜没休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