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消失后,我也该离开了。
我看了看楚天,他依旧未睡,本来黑白分明的眼睛,此刻满是红血丝。
看我睁开眼,他抱紧我,似乎怕我也跟着消失。
我朝他无力地笑了笑:「能帮我搬家吗?」
楚天点了点头,站起身来,我们越过仍在走廊昏迷的楚砚,开始收拾行李,用了不到半小时,我搬回了父母空置的家里。
临走前,我看了看被收拾得再无我存在印记的楚家,苦笑了声,转头迎着朝阳走了出去。
以后的每一天,都是全新的。
8
我搬走后,楚砚第一时间解雇了顾惜,然后找我缠过、求过、磨过。
但他不敢太过火,他总觉得我有精神疾病,刺激我会犯病,除了离婚其他事他都百依百顺,我一激动他立刻就走。
后来他不大有时间分心到感情上了。
楚天开始了对楚家的报复,布局很久,有心打无心,楚砚焦头烂额。
谁也没想到,当初楚家一个无人关心的孩子,有一天会长成一头狼,而且毫无理由地回头去吞噬他的家族。
这场报复持续了一年,楚天成为商界新贵;而楚家元气大伤,再不复从前。
是我让楚天停手的。
不是同情楚砚,而是楚天让我觉得担忧。
从他抱着我那晚开始,他眼里的戾气就没消失过,反而越来越重。有时候他会毫无预兆地沉默,然后紧紧地抱着我,逼我发誓要好好地活着。
我觉得精神有问题的不是我,是他。我逼他别再殚精竭虑,先歇息一段时间。
楚天不答应,我就生气。
他特别怕我生气,总觉得我生气了就会干出无法挽回的蠢事。
我都被气乐了,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儿来的错觉。
总之楚天答应收手休息,楚砚终于缓过一口气来,跑来找我。
他已经不复从前的光鲜,那张英俊的脸上胡子拉碴,憔悴不堪。
以前他白天从不喝酒,可现在大下午,身上就带着淡淡的酒味。
他苦笑:「你离开后,我每天都很痛苦,我已经失眠很久了。」
他坐在椅子上,眼底一片青色,像是很久没睡过觉,恳求我:「帆儿,让我在你这儿睡一会儿,好吗?你走了我才发现,我在有你的地方才能睡好。」
我叹了口气,没说话。
楚砚很快地就睡着了。
可他睡得并不踏实,他似乎在做梦,眼球在眼皮下不停地转动,眉毛狠狠地拧起。
过了一会儿,他开始焦躁不安,说起了梦话:「不要,快停下,帆儿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