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头上有薄汗,几根头发汗湿成一绺。
我单手抱着保温桶,另一只手拿出纸巾给他擦汗,心里酸酸胀胀,有些心疼:「怎么不叫我给你打车?」
「人家说女生都喜欢惊喜,提前告诉你了就不是惊喜了。」
我抿了抿唇,对之前想让他重新做龟的念头感到愧疚。
「田螺姑娘只会在家里收拾,我还能给你送饭,我是不是比田螺姑娘还好?」
他的眼里写满了「求表扬」三个字。
我用力点头,毫不犹豫拉踩:「田螺姑娘哪能跟你比。」
我带他去了公司食堂,找了个位置坐下。
他殷勤地给我把保温盒打开,分开菜和饭。
「这条鱼是我亲手钓上来的,绝对天然没有防腐剂。」
听着他不着五六的话,我去拿了一双筷子,虽说幸福但其实并不抱什么希望地吃了一口。
他捧着脸,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
我说:「这是我吃过第二好吃的饭菜。」
他有些失望:「第一呢?」
「爷爷做的。」
21
小时候,爸妈外出务工,结果出了意外,赔偿金拖拖拉拉,直到我高中才还完。
家里没什么钱,很少吃肉,爷爷大多炒自己种的菜,只有在我考试考得不错的时候,爷爷会杀一只鸡,鸭,或者专门去河里捉鱼摸虾,味道很鲜。
我埋头吃饭,塞满了嘴,有点噎得慌。
龟爷跟变戏法似的,从他唯一的衣兜里掏出来一瓶水。
「怎么样,怎么样,我是不是考虑得很周到?」
我喝着水,说不了话,就给他竖了个大拇指,眼见他抿着嘴,压抑着自己上扬的嘴角。
水喝急了,呛人,我忙不迭给自己擦干净。
余光无意间瞥到一个人。
文照端着餐盘,目光悠悠地锁定龟爷。
我的心头一紧,把龟爷抓起来,牵着往外走:「你先回去吧。」
他一直回头:「这么急赶我走干嘛,你还没吃完,保温桶......」
「我晚上带回去,」我把他拉到门口,给他打了车,「等我回家。」
他看起来不是很高兴,紧抿着嘴不说话。
我挠了挠头:「我也有惊喜,等我回家给你。」
他愣了一下:「惊喜?」
「对,惊喜。」
「是惊喜你怎么能提前告诉我?」
这一句问得我哑口无言。
他比了个二:「多带两杯奶茶补偿我,一杯杨枝甘露,一杯芋泥啵啵。」
我看着他,有些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