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迟后来倒是也没追着问,他也习惯了。
段闻停一个实习生现在在台里倒是混的风生水起,现在差一张毕业证就能彻底转正了,台里领导和上下关系都挺好。在高考前的最后那周,段闻停照例还是在加班,那天晚上十点多刚从电视台出来,乘着电梯到车库。
他习惯性的靠在车边点了一支烟,从口袋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觉得这个点儿童凯应该还没睡。
他把电话拨过去,那边嘟了几声立马就接了。
“小停!”童凯一如既往说话很热情,感觉像打了鸡血似的,“刚下班?”
“嗯,还没睡吗?”段闻停靠在车头用手撑着,身子往后仰了一下,脖子酸。
“我等会儿睡,你阿姨他们倒是睡了。”童凯坐在客厅沙发上在喝了一口热水,“这不是快考试了嘛,这两天你阿姨也没去公司,一直在陪小迟。”
“嗯,挺好,那让阿姨注意身......”
“结果童迟下午的时候不舒服,刚才发烧,可能这段时间老是学习也没运动,免疫力低了。”
段闻停手本来在弹烟灰,突然间顿了一下,“吃药了吗?”
“吃了,明天要是不好就去医院看看。”童凯笑笑,“没事的。”
“嗯。”段闻停硬是把激动的话憋下去了,笑了笑,“他可能太紧张了,考完就好了。”
“他确实这两天有点儿过度紧张了,我还问他那么拼干嘛啊,他说他要去你那儿。”童凯笑笑,“这不有你个好榜样嘛,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好好学。我还琢磨说你哥分数那么高你也考不上啊,他非说一个城市就行。”
“他要去也可以,刚好你在那边,我也稍微放心点儿。”童凯笑。
“嗯。”段闻停长长呼了一口气。他想给童凯说,让他帮童迟把被子盖好,晚上吃些饭,半夜起来看看他还烧吗......
但这些事儿好像也用不着他来说。
段闻停把话憋下去之后,和童凯随便又说了两句之后就挂了。
回宿舍洗澡的时候段闻停满脑子还在琢磨这事儿,惦念着就是放不下,老是怕童迟晚上会不会烧的厉害,他好几年没见那小子了,不知道现在长什么样,是不是又瘦了,是不是还是那么白,段闻停什么都不知道。
他洗完澡湿着头发站在澡堂门口,拿出手机就那么靠着墙买了一张明天早晨的票。
他太想去看一眼了,抓心挠肝的要人命。
段闻停感觉自己那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好,半夜醒了三次,就那么来来回回的折腾,感觉生病发烧的好像是他,不是童迟。
第二天上午八点多他到了童迟家门口,硬是站在外面没敢进去,犹豫了将近二十多分钟,最后给童凯打了个电话,问他在不在家。
童凯当时穿好衣服,还没来得及吃早饭,看到段闻停的时候吓了一跳,赶紧笑着过去搂着人肩膀抱了一下。
“小停你怎么来了?快进来。”童凯把他带进来,笑着问,“吃早饭了吗?过来一起吃点,叔等会儿去公司,你刚好来的挺巧,不然等会儿家里都该没人开门了。”
“没人?”段闻停疑惑的看着他。
“童迟还在睡觉,迷迷糊糊的不醒来,我给他请假了。”
“烧退了吗?”段闻停看了一眼楼梯。
“早晨起来的时候退了,休息一天就好了。”童凯喝了一口咖啡,笑着看他,“你过来玩儿吗?”
“今天有个展览我挺想看的,等会儿过去,离得挺近的,就想着过来看看。”段闻停笑着喝了一口茶。
他眼神瞄到桌上的粥,“他吃饭了吗?”
“童迟啊?”童凯摇头,“说不想吃,等中午的时候他下楼自己热一下吧,阿姨那会儿也会过来,没事的。”
“嗯。”段闻停又低头抿了一口茶,他手指尖死死的碾着茶杯把手,突然抬头问了一句,“我能上去看看吗?一直没看过二楼什么样。”
“去啊,就当自己家了,客气啥啊。”童凯笑着指指楼梯,“我上周朋友送的古董花瓶,在二楼,我给你阿姨看她也不理我,你看看,应该能喜欢。”
“好。”段闻停轻轻笑了下,慢慢朝楼上走。
童迟卧室他记得是在三楼,段闻停在经过二楼的时候稍微买瞄了一眼花瓶,确实挺漂亮。
瞄完转头就往三楼走。
童迟卧室门是关着的,段闻停缓慢的推开门,里面不算黑,窗户刚好是阳面,太阳照的整间屋子暖烘烘。
童迟安静的侧躺在床上,背对着门的方向。
段闻停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在站在床脚的时候停住了步子。
就那么隔着整整一个床的距离在看童迟。
这小子确实看着又长大了不少,整个人五官看着还是很精致,睡觉的时候很安静像个小猫在晒太阳,头发柔软的搭在额头上,半张脸陷在的枕头里,手臂搭在脸边,淡色的睡衣衬得整个人又温柔又乖。
段闻停看着他手腕的骨头,总觉得这人是不是又瘦了些,从被子外面看都没什么存在感。
“咳....”
童迟突然低头小声的咳了一下,眉头轻轻皱着又松开,几秒之后又恢复到刚才那副样子。
段闻停想揉揉他的脸,摸摸头发,抱在怀里不撒手。
他可太想了,想到手都不自觉抬了起来。
“闻停?!”童凯在楼下叫了一声儿,他准备去上班了。
段闻停又看了童迟一眼,转身出了卧室。
“去哪儿,叔带你。”童凯西装革履的站在门口冲着他笑。
“没事,我还要见个朋友,就在附近。”段闻停客气的笑着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