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吻将息,宋栩词学不会换气,快喘不上来的时候被Alpha体贴地放过了。脸被喻闻庭轻捧着用指腹慢慢摩挲。宋栩词在他掌心里颤着眼睫喘息不已,努力分辨着他眼里深邃的情绪。
晚上洗漱过后,喻闻庭为宋栩词脖子上的伤涂过了清凉止痛的药膏,留了下来陪着他。手顺着他的背细细抚摸,耐心地哄着他入眠。
宋栩词在半夜里醒过来一次,就不舍得再睡了。借着流沁在落地窗上的月光,软弱又眷恋的吻触在喻闻庭的脸侧。
太喜欢这个人了,喜欢到有些怯怯,不敢看他又错开眼神,视线每能再落在他身上都像久别重逢。
在分手之后接近一年的时间里,宋栩词为了将还给喻闻庭的第一笔钱凑成一个看得过眼的数字,已经筋疲力竭了。即使不知道喻闻庭还记不记得那张卡的存在,宋栩词还是把钱款转账了过去。
宋栩词在昏暗的光线里一动未动待了很久,不知道自己这样怔神着在等待什么。
他只等到了那一串数字原路退了回来,喻闻庭没有接受。随之发过来的信息来自一个睽违已久的号码,“对不起,那些不用再还了。是我应该给你的补偿。”
宋栩词翻遍了记忆,也找不到喻闻庭到底对不起自己哪里。即使是不喜欢自己这一点,也是无可指摘的,他有他应该待的世界,收走施舍算不上亏欠。
可是读着那一句抱歉,真的等到喻闻庭承认了不爱他,干涸的泪腺还是复又开始失去控制。
心里的屋顶摇摇欲坠,沉重阴郁的天空快要塌陷下来。
宋栩词忽然觉得很累,瑟缩在冰冷的地板上已经不想再动了,不想再苟延残喘地支撑着破败的身躯爬起来。已经不知道该为了什么继续活下去,只想落成逼仄旧屋里无数积灰里的一颗,就这么停止疲惫不堪的呼吸。
宋栩词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本来没有意义的信封,唯有紧紧抱着身体里的信笺,珍惜的从来不是自己而是喻闻庭的爱。可是有一天他发现信封原来是干瘪的,他不知何时已经空无一物了。
发冷的身体因为门一瞬间被破开的巨大声响从昏迷中遽然惊醒。
分手之后第一次见到喻闻庭,久别重逢,没有一丝过去温存的影子。
喻闻庭被簇拥着,冷淡内敛的身影背着光,愈发没有温度,比他记忆里的样子距离感更甚,与他天壤之隔。
那一笔转账间接向喻闻庭暴露了他的位置,喻闻庭这样的人才能出现在这么偏僻的地方。
轻易致瘾的清冽气息居高临下,让他身体里廉价的抑制剂无所作为便宣告失效。
喻闻庭向他走过来的一段距离只堪一句微不足道希望渺茫的祈祷,“不用对我愧疚……可不可以爱我。”
——
司机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
真的应该走了。喻闻庭默了片刻,轻抚了一下宋栩词的发顶,“对不起宝宝,这些天不用等我回家了。”
总部还有一件又一件等待着他做出最后决断的事情,的确分身乏术。喻闻庭垂眼看着跟随自己出来的Omega,永久标记之后要离开他身边好像变得更加艰难了。
宋栩词低下头掩饰着蓦然发红的眼眶,努力不让令人腻烦的眼泪坠落下来。他知道只是稍近一些又会被不着痕迹地推开,心口有些疼涩。
因为身上的伤得以被喻闻庭寸步不离地照顾,只是这种温存在他身旁停留得太短暂了,让宋栩词不自觉地想到周舒历掐着他脖子的手为什么不能再用力一些,不要短短的时间便能恢复如初,喻闻庭就可以再多陪着他一些。
标记有些发烫,喻闻庭还没有从他眼前走远,宋栩词已经难以克制地开始想他了。宋栩词的手覆上后颈,一瞬间有种抓破腺体的冲动,伤害这样脆弱的位置都不需要太过用力。
迟疑着还是放下了手,指尖深深掐着掌心,勉强阻止了自己用上这么卑微自轻又入不了眼的伎俩。
……
喻闻庭驱车赶回去的时候,喑哑黯淡的夜色已经笼罩下来,手机里仍在播放着那一段从家里发过来的监控,仿佛对他一遍又一遍的凌迟。
电话那头战战兢兢地让他不要担心,宋栩词的身体没有大碍,只是有些轻微的出血。
喻闻庭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像宋栩词对他说了分手的那天一样,又一次猝然失声了。
喻闻庭在订婚仪式上发誓了永远爱他,尊重他,保护他,直到生命终结。可是监控画面里他倾注了所有誓言的Omega为了破坏他们之间的标记不惜伤害自己的时候,雪白霜冷的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好像已经习惯了。
与穆深不同,他的Omega不会把特制剂注射进他的颈侧,在他面前畏惧得甚至连抵抗也不敢。眼前屏幕里的画面却清楚地显示着,被信息素圈在笼子里的小动物原来也是绝望地挣扎过的,他明明不该这么痛苦。
不敢拒绝从来都不代表愿意,他只是别无选择。
谢斐远劝自己的话重新在心中响起来,喻闻庭眼底又冷又倦。
“你见过哪个Omega被喜欢的Alpha看一眼就脸色苍白,冷汗都快滑下来了? ”
“他只是需要依附你在学校不受欺负,在联盟不用苟且偷生。”
可是依赖着你活下去的人脆弱得这样让人怜惜。喻闻庭握着方向盘,指节有些发白。每次下定决心再也不勉强他待在自己身边的时候,还是会不可自抑地将他重新困入怀里。无法真正割舍,无法还给他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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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宝知道哥哥为他付出的一些事情之后会珍惜自己一些的(再这样要戴伊丽莎白圈了♀)
第25章 25
徐晗锐来过家里一趟。检查了宋栩词后颈的伤口,在心里对他没什么好气:喻闻庭对他难道还不够吗,他怎么会以为抓破了后颈就能摆脱一切,根本只能伤人伤己。
徐晗锐暗暗叹了口气又转向房间里的另一位病患,关心了一番喻闻庭的喉咙。
“是情绪失控导致的暂时失声,平静下来之后再慢慢开口说话。”徐晗锐末了还是习惯性补充道,“知道您忙得很,但还是尽量多休息一下。”
喻闻庭心不在焉的,微微颔首算是回复,一直垂眼看着宋栩词脖子上的一圈纱布绷带。药水的味道隐隐飘过来,让他的胸腔一片冰凉。
宋栩词微微屏住呼吸听着喻闻庭的情况,揪着苍白的指节,心脏好像忽然也疼缩了,想象不出来到底是如何痛苦的事情才能让喻闻庭这样。
等生人走了之后宋栩词才踯躅着向喻闻庭身旁靠近。有些不自觉地跟前跟后,笨拙地表达关心。
“哥哥……你怎么了?”已经很久不用说话,还有一些不熟练。宋栩词在心里反复练习了几次,终于小心翼翼地开口。
他细弱的带着一丝低哑的声音轻轻传过来,和喻闻庭的软肋一起共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