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舜并不听他的。
只担心这小傻子胡乱发了图过去,被群里的监察局和其它雄主看到他企图用儿童画掩盖,集体嘲讽他愚蠢至极。
随手将梅花扣紧紧印在自己手臂内侧,没有想象中「滋」的一声,安静挪开时皮肉边已经缘泛着褐色,图案部分皮肉被粘连下来,露出皮肤内层的粉红。
一朵,十足残忍的花,就这样印在了手臂上。
“拍这个。”
空气中燎猪毛的味儿四散开来,秦幼看着他的惊人之举,嘴唇抖了抖,连忙把手机扔掉,抬手按他坐在床上,去抽屉里翻些白药粉,急的直念!
“这是干什么啊……这是手,不是猪蹄子!!”
“不然呢?让你发那些儿童……嗯?”
嬴舜说着,目光落在床上亮着屏幕的手机照片上,眉尾挑起,继而疑惑的扒着自己肩膀看看,看到那朵和胳膊上几乎一样的烙花后,脸色变了变。
再低头,看到也不知是不是被吓得突然又眼角发红的小雄虫崽子正在给他擦药,在那白皙的指腹上,还沾着一些花蕊般粉红的颜料,稍许的不敢置信。
“你画的?”
“嗯。”秦幼翻出消毒药剂,蹲下拉着他的手腕轻轻往边缘涂,用嘴吹吹风干后贴上药粉:“我会画临摹,他们发了照片,我就能仿出一样的。”
能画出这种水平,不勤学苦练怕是不成。
嬴舜拿着手机观摩了一阵,又看了看周围镶金砌玉的家庭环境,很不理解:“你雄父雌父让你学这些苦工?”
秦幼没法回答。
那是爸爸妈妈让学的,他家是典型的虎妈猫爸家庭,妈妈军政出身,爸爸知名画家,妈妈希望有一天能子承父业,继承爸爸的名利比自己另开新路快捷许多,就让家里的三个兄弟都学画画,未来走文人之路。
这边的雄父雌父倒确实心疼他,只请老师教了些小学课程,学了也和没学一样。
想也可悲,男人要顶天立地,雄虫只要简单快乐的活着,虽然有一定原因是希望小蝌蚪更勤奋的工作,但不得不承认,做雄虫确实更舒服。
嬴舜看着这只刚成年的小雄虫静静的拉着自己的手轻吹,周围都是奶甜的花果香气,刚刚还有一瞬间觉得自己没想到他有这种天赋,多余给胳膊上弄了个这东西,现在却不知为什么……并不后悔。
把手伸出去,抓住了雄虫握着药瓶的小手,心头感叹果然天才和傻瓜确实一线之隔,而后拨开指尖,把他指腹上的淡粉色颜料捻掉。
秦幼被突然攥住手拉起揉搓指尖,距离过近,心底一抖,手指几乎都发烫的紧张抬眸。
嬴舜轻轻一笑:“害怕?”
确实有点。
这一刻的秦幼,抛弃了之前的想法……
想抱他。
可以承认是欲色熏心。
毕竟别人的一见钟情怎么样不知道,他的一见钟情,着实是见色起意。
“雌主……”秦幼膝盖一软,完全不能控制的呼吸发颤,身子晃了晃。
嬴舜以为他又要像雌虫一样下跪,伸手拉住了他。
下一刻,挂在雌虫身上的秦幼,对视上嬴舜那双漆黑的眸,激动到几乎屏息凝神,也听到他的教导。
“你雄父没告诉过你,面对雌虫,你要用什么态度?”
“没有,我雄父只告诉过我……”闻着雌虫身上的味道,秦幼像是被蛊惑了一般,清浅的喉结滚动两下:“遇到喜欢的雌虫,要带回家。”
喜欢的雌虫?
“我只是罪雌,终究要被送回去。”
“万一不用呢?不是说,只要生下雄子,就可以免罪不用再回去了吗?”
“呵。”这话听在嬴舜耳朵里,十足的天真。
雌雄比例800:1,换算下来,八百分之一的机会,就算他愿意生到死,或许也没什么希望。
“别想了。”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嬴舜不说话了,和个小傻子也没什么好说的,把他身子捋直,安稳扶着站好才松开手,再一次保持距离。
在这样密闭的环境中,秦幼直了直自己浑身这些奇怪的一见他就发软的骨头,绕着他转了两圈……最终坚持把他后背上的那份「假作业」执拗的发过去了。
果然没虫发现不对。
因此秦幼面对他自己不由分说给自己弄了个真的烙印更加心疼埋怨,发现他是只很「直」的虫,心想着以后再有作业,要提前想好办法,和他说清楚,不能再因为害怕而「偷偷实施」。
很快,第二份作业在晚餐夜宵后发下来。
晚餐是和雌君坐在一起吃的,还叼着勺子还在回味幸福晚餐的秦幼,听到菲尔斯又一次催他做作业,好心情当场破碎,人都崩溃了。
“一天两次作业?高中生都没有这么紧的?!”
菲尔斯:“没办法,您的第一份作业迟到了太久,这是睡前的。”
秦幼咬咬牙,像是看炸弹一般的打开手机,打开作业文档前心头默念:阿弥陀佛……可千万千万,别又是什么变态惩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