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试图叫醒他,他睁着迷蒙的眼睛看见我,唤我阿寻。
我觉得他并没有清醒,挣脱得愈加使劲。
忽然,他改了口,叫了一声,“姐。”
病床上,祁愿像阳光下受伤的小鸭子,用他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望着我,哀求道:“陪我一会好吗?”
我指指窗台的花,“弟弟你闻,有花香。”
我住院六个月,病情逐渐稳定。
期间祁书君一直陪在我身边,何谓梅也经常来看我。
每一次我都会跟她说,“如果你还把我当女儿,我求你一件事,不要再让我当你女儿了。”
最后一次,何谓梅答应了。
出院后,我改回李寻,嫁给了祁书君。
婚礼上,何谓梅并不是以舅妈的身份出席,她和祁士宏离婚了。
她只是以一个恰好同时认识新娘新郎的普通人身份,参加我的婚礼。
不过婚礼上,这个普通人哭得比在场的所有人都要伤心。
两年后,我怀孕了。
与医院检查,医生说胎儿一切正常,问爸爸,是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祁书君盯着机器里B超影像,恍然回神,笑得傻气,“哈哈,都行。”说完,亲了我一口。
“那妈妈呢?”医生又来问我。
我看到黑白影像里那豌豆大的小东西,想象着九个月后我把她抱在怀里的样子。
“我希望是个女孩。如果是个女孩,我要把她宠成小公主,不受一点委屈。”
“很少有妈妈这么说呢,”医生笑着,“那以后可真是个幸福的小公主呢!”
婚礼上,何谓梅轻轻撞过我的酒杯,也是这么说的。
“我希望你此生幸福,不受一点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