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纵被简衡拉着在舞池里跳狒狒舞,黎纵端着酒杯几次想逃都被团团围住,又被向姗拉着跳小熊转圈圈,酒过三巡加上转了半个小时,头晕得几乎快要找不着北。
最后还不容易逃出生天,坐到余霆身边就是一躺,头枕在余霆的腿上,两眼一闭:“头晕死了。”
余霆往他嘴里塞了颗话梅:“你不是千杯不醉还能再喝三台吗?”
黎纵嚼着梅子:“我刚才那是忽悠他们呢,喝不了了,明儿还得工作。”
余霆一边回复邮件一边说:“杨局都走好久了玉宝怎么还在这儿?”
“嗯?”黎纵皱了皱眉,抬起手腕醉呼呼地看了眼手表,正好凌晨十二点,“她在哪儿啊?”
这儿的灯光晃得他眼花,都没注意杨玉宝还在,黎纵坐起来往四周瞄了一圈,冲杨玉宝招手让她过来。
杨玉宝扎着高马尾,身上穿着蓝色的运动服,正坐在远处放西式点心的长餐桌前,心不在焉地戳着盘子里的蛋糕,眼睛一直往余霆那边瞟,瞟了快两小时了。
看到黎纵招手,她犹豫了一下,拿着手边干瘪的书包走过去,坐在了离余霆最远的对角沙发上,低着头谁也不看。
黎纵的眼睛看东西有重影,看不清杨玉宝的脸,往后一仰靠在沙发上闭着眼半天没说话。
杨玉宝以为黎纵又要教训她,半天没听见声音才抬起眼瞅过去:“??”
余霆推了推黎纵,叹了口气:“他睡着了。”
杨玉宝紧紧地攥着手里的手包,余霆看过来的一瞬间她连忙垂下眼。
余霆正要开口跟杨玉宝说话,忽然向姗领着一大帮人撵了过来:“头儿???头儿你在这儿坐着干什……”
余霆连忙冲向姗比画了一个“嘘”,向姗一个止步张开双臂把后面一群人拦住:“头儿这是……睡着了啊?”
侯小五身上的白西装上糊的全是红酒和蛋糕,走上前近距离瞅了瞅黎纵的脸:“真睡了啊?不是说好的还有惊喜给姗姗吗?这就睡过去了?”
侯小五已获得眼神落到了余霆的身上,所有人都跟着看了过来。
余霆笑了:“他白天忙了一天,喝了这么多酒是真的累坏了。”
“哟,”有人起哄。“余师兄这是心疼了啊,不会这么扫兴要带黎队走吧?”
“对啊,一会结束了咱们还要去大夜市接着烧烤喝啤酒呢,一起啊!”
“对啊,一起啊余师兄!”
向姗往前小跑了几步:“对啊对啊,余师兄我们一起去嘛,您一直都在弄工作,稍微休息一下嘛!”
余霆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到向姗把头发放下来,白色的蕾丝连衣裙很适合她,非常漂亮,她的笑容非常有感染力,浑身上下都洋溢着灿烂和幸福。
余霆不忍心直接拒绝她,把手边的一个档案袋递给了侯小五。
侯小五以为是什么新的任务,立马就要拆开,余霆阻止了他:“明天再看,这是我为你和向姗准备的一点心意,祝你们长长久久,事事顺心。”
侯小五怔了怔,哈哈一笑,把密封口的线圈缠了回去,竖起大拇指往身后一指:“走,喝一壶?”
余霆摇头,看了看坐在对面闷不吭声的杨玉宝:“这里只有我没喝酒,我先送玉宝回家。”
在一大帮人的千叮咛万嘱咐之下余霆答应送完玉宝就回来,还把黎纵当人质扣押在了现场。
杨玉宝抱着她的书包坐在后排座,余霆一路上都在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她说话,她一句也没有回应,余霆觉得她可能是不想跟自己讲话,毕竟以前杨玉宝见他可都是冷嘲热讽,今天没有出言讽刺已经算是很给面子了。
杨维平家在一座公园里,开车不能直接进去。
余霆把车停在公园外面徒步送杨玉宝回家,杨玉宝走在前面,余霆只是在后面跟着她,可杨玉宝好像生怕他会半路走掉,几乎是几步一回头。
到了杨玉宝家,开门的是他们家的保姆阿姨,余霆站在门口视线飘进屋子里,正好看见客厅墙上挂着一幅墨宝,上面写着——期早获玉,意笃情深。
余霆想起了甄婉曾经说过,那几个字是她和杨维平结婚时程瑞东亲手写的。
余霆刚走了几十米,杨玉宝就追了上来:“你等等!”
杨玉宝快步跑上前,从干瘪的书包里掏出一张折叠的贺卡递给余霆:“这个……是给你的。”
贺卡纸有一页A4纸那么大,封面上还用透明胶带粘着一枝干花,拿在手里沉甸甸的,余霆诧异道:“你给我的?”
杨玉宝一皱眉,低着头故作没好气说:“不然呢。”
她说完扭头就跑,余霆叫住他:“玉宝。”
杨玉宝在路灯下停住脚,转过身来看着余霆。
余霆站在面光处,神色明朗:“玉宝这个名字是你妈妈取的?”
玉宝点头:“你怎么知道?”
余霆笑了笑,平稳的声线在公园夜蝉的鸣叫声下低沉而轻缓:“我猜的。”
……
余霆回到西餐厅的时候侯小五已经被灌翻了,黎纵不知道被谁又拉起来继续喝,也已经吐了十八个轮回了。
余霆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他从一群酒魁的手里救出来,一上车黎纵就整个不省人事了。
黎纵的酒量确实很好,这不知道是被灌了多少。
从西餐厅到大王钰城有接近二十公里的路,一路红绿灯黎纵都睡得很安稳。
导航提示还有四公里就到家了,余霆放慢了车速,打开了驾驶座的窗户透气。
“余霆!”黎纵突然从后排座上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