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像在开玩笑,还特地补充了一句:“他们只是想念你了。”
他从身后抱住我,将头埋进我的颈窝,轻声说:“我也想念你了,西尔,非常想念。”
空气安静了两秒,我低头看着伊森伸进我衣摆去的手,叹了口气道:“你只是想念我的身体了。”
他不置可否,吻了吻我的脖子,然后轻轻咬上下巴。“我会让你快乐的,宝贝,我保证你会很快乐。”
他把我打横抱起来放到床上,俯身分开了我的双腿。他的动作轻盈又有力,在他手里我就像个布娃娃般任由他摆弄。没一会儿我的裤子就被褪到了脚踝,衬衫的扣子也一粒粒被解开,大片胸膛暴露在空气中。
他低头吻我胸前的凸起,一边用手挑逗我的性器,又在我逐渐有了反应后,把另一只手的手指伸进我后面,在敏感的那一点上来回打转。这种姿势让我想起了医院里发生的事,羞耻感顷刻爬上脸颊,我差点软下去,不得不搂住伊森赤裸的肩膀,欲求不满似的对他说,伊森,进来,快进来。
我想我的反应一定令他相当满意,进来的那根东西又硬又涨,烫得吓人。但他的动作很温柔,没像之前那样来了兴致就不由分说硬挤进来冲撞,而是把控着节奏,有技巧地在我体内律动。深入时带来难以言喻的饱胀感,抽出时又停留在前列腺的位置一下下顶弄。极致的快感让我忍不住呻吟出声,伊森细细地抚摸我的额角,声音如羽毛般撩拨着我的耳膜:
“你很快乐,”他说,“这很好。”
我不懂他如何能保持体面的平静,这让我愈发为自己的反应感到羞耻。我把脸埋进他的胸口,努力不去注意自己弄到他腹部的那些乳白色液体。
他换了个姿势抱着我,让我能躺得更舒服些。我搂住他的后背,平复着呼吸,一边下意识地去找他右肩上那处细小的疤痕。那是我们第一次做爱时我在他身上留下来的,他下手没轻没重,疼得我用指甲掐进他肉里,留下了那道伤疤。肉眼几乎看不出来,但用指腹轻轻摩挲,就能感受到那处皮肤上细微的凸起。
伊森亲吻我,撒娇似的把头埋进我的颈窝,就像每次结束他都会做的那样。他还说他爱我,一遍又一遍地说。他让我说我也爱他,我笑起来,揉乱他的头发,说:“我——”
我的声音停住了,没有说出后面那两个单词。因为就在这时,我摸到了他右肩的那个位置,那里没有疤痕,什么也没有。
第5章 2084年1月15日
我在家休养的这段日子,伊森不去上课,整天整天地陪着我,弹钢琴给我听。
他弹的是拉赫马尼诺夫的《g小调前奏曲》。
我对音乐没什么研究,但我知道那是首累人的曲子。我们刚同居那会儿,伊森把钢琴搬到我这儿来,每天晚上反反复复地练,却总是在不同的地方错音。一错音,他就突然停下来,砸琴、骂人、乱发脾气。
我觉得他这样子很可爱,经常忍不住偷笑出声,这时他就会阴沉着脸把我摁在钢琴上,任由我的身体在琴键上冲撞出混乱的声音。楼下邻居会朝着天花板大喊大叫,伊森则一边在我身体里快速进出,一边凶巴巴地骂回去。等到事情结束,他一声不吭地把我放到床上躺好,又一声不吭地回去接着练琴。
“你没有认真在听。”
我恍然回神,才意识到他已经把曲子弹完了,一气呵成,中间没有停顿。
“我在听,”我冲他微笑,“你弹得很好,无论是力道还是情感处理。恭喜你终于把它练成了,伊森。”
“你的笑容不是发自内心的,而且刚刚一直盯着右下角看,那是你陷入回忆时会有的反应。”他盯着我这样说道,停顿两秒后,又挑起嘴角笑起来:“但是没关系,西尔,你还想听别的曲子吗?我是说,任何你想听的曲子。”
我站起身,抱歉地表示之后我愿意听他弹正在练习的那些曲子,但现在,我更想出去走走,呼吸些新鲜空气。
“也许你想听我用贝多芬的风格弹莫扎特?”他说,手指放在琴键上,用很重的力道敲出一段原本轻快的旋律。
我说,我想出去走走,你可以继续练琴,不用管我。
可就在我穿过客厅去拿外套时,他从背后抓住我的胳膊,把我按在钢琴上,琴键瞬间发出刺耳的轰鸣。
我用一只手撑着自己以免从钢琴上滑下去,另一只手推拒着伊森的胸口,“别这样,邻居会有意见。”
但是他却抓住那只手,放在唇边吻了吻后,将它压在谱架的位置。接着,他俯下身来,温柔却不容拒绝地掰开了我的双腿。
“放心,西尔,邻居不会有意见,”他在我耳边轻轻吐息,那声音几乎令我颤抖。
“他们不会有意见。没人会有意见。”
结果原本计划在今天上午进行的散步,最后被推迟到了晚饭后。
邻居的确没有意见,甚至我和伊森乘电梯时碰到的那个德国老太太(就是住在我家楼下、总是隔着天花板朝我们大喊大叫的那位),见了我们都十分亲切地露出微笑,夸赞伊森的钢琴弹得越来越好,还给了我们一盒她刚烤好的曲奇。
她乘电梯跟我们一起到一楼,在门厅里溜达一圈,又乘电梯上去了,就好像专门出来送曲奇似的。
十月傍晚的风依旧暖和,伊森挽着我的手臂走在街道上,空气中隐约飘来淡淡的花香。
我对伊森说,我不记得什么花是在这个季节开放的。伊森笑着看向我,说可能是有人在旁边那条街上卖花——不,不是一个人,亲爱的,而是许多个,他们的篮子里盛开着玫瑰,红的粉的白的。
我轻叹了口气。伊森是个浪漫的人,我以前却总把他的浪漫当幼稚。
伊森指出,这些日子我总是在叹气。
他弹钢琴,我叹气;他给我买花,我叹气;他说爱我,我叹气。就连路上的行人冲我微笑致意,我都要叹气。
他问我:“你为什么不高兴?他们每一个人都很友善。”
我跟他解释,我没有不高兴,只是现在有了大把的空闲时间后,我突然发现以前我总是忙于工作,都没怎么认真对待过自己的生活。
“我想试着重新开始,”我对他说,“我想尝试,但我需要一点时间去适应。”
他低头看着我,我觉得他没太明白我究竟想要表达什么。但最后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更紧地拥抱我,然后吻住我的嘴唇。
“我希望你能快乐,”他说,“我爱你。”
回到公寓时天已擦黑,我看到门口的灯光下,有个身穿警察制服的人站在那里,似乎是在等人。
而等我们走近时,我发现他是在等我,因为他大步朝我走过来,出示证件后,表示希望能和我谈一谈,关于我前不久发生的那场小意外。
警察的个子很高,五官俊朗,皮肤黝黑,看上去像是西班牙人。他的表情很严肃,一对浓眉总是紧拧在一起,他说他得弄明白我为什么会从那样高的地方摔下来,无论如何,他得弄明白。
“也可能不是意外,”我说,顺便跟他提起了那段模糊的记忆,我抄了一条平时不可能走的近路回家,然后感觉自己被人跟踪。
但是当他追问更多细节时,我遗憾地摇头,说抱歉警官,我实在记不清了。
那一刻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一双漆黑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我。下一秒,他做了个令我猝不及防的动作,倾身上前,把手放到了我的额头上,就像你判断一个人是否在发烧时会做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