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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2 / 2)

这惊喜没维持住一息,先前在松树上跟温镜做了许久邻居的人哼笑一声,哂笑道:“什么鳖?我路过此地相助于你,怎还骂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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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攻!出场了!

第5章 五·深山穷谷生魑魅

他的轻功和他的剑一样快,也像他的笑声一样轻,玄色的大氅子自崖边飞落,迅捷得像是一片鸦羽。

这“鸦羽”很快染了血,却不是自己的血,而是黑衣人的血。此人飞快解决了一名的黑衣人。

氅袍剑客一出声温镜就知道自己认错了人。

他先前之所以判定这人是苦别,是因为自法源寺而来且这人轻功卓绝——法源寺没有第二个人有这样的轻功。可温镜稍一思忖,是了,他也确实是没正脸瞧见此人面貌,苦别和尚一向用佛杖,今日倒换了剑,可见是认错了人。

可既然从法源寺出来,又是替法源寺看家护院,怎会不知道苦别方丈?因此,温镜判断,这位松上蹲的仁兄这话是说给黑衣人听的:本人和法源寺无关,法源寺与此事没有干系。

想透这一层,温镜手底下就有了分寸,有了分寸也有了麻烦。

真刀真枪见真章,黑衣人下手没有顾及,手里的兵刃这会儿温镜离得近看清了,原不是刺,而是尖端锋利无比的三棱锥,还沾着半干的血迹。他们带着血的三棱锥招招致命,温镜却要手下留情不能致命。他若没个轻重把人砍死了,“松上蹲”故意说出口的话由谁带回去呢?

死人是带不了话的。

几人丁朗咣当战成一片,这时其中一名黑衣人怪声道:“哼,路过?谁路过听见打打杀杀不绕着走,你反而凑上来找死!”

“松上蹲”十分游刃有余,他一剑连出,接连点了黑衣人三处破绽,嘴上还有闲暇玩笑:“势均力敌方方能称得上打打杀杀,你们三个打一个,怎能说是打打杀杀?你们分明是以多欺少。”

黑衣人叫他的剑逼得连连败退,又被他堂而皇之说出口的大道理气得连连跳脚,闪身拉开一些距离阴冷道:“你个藏头露尾的,逞侠义逞到老子头上来了,有种报上姓名!”

藏头露尾?温镜眼风扫去看见,发现这位虽然没戴笠帽,但是一条方巾掩了口鼻,也是看不清面貌的。

?合着在场六人,傅岳舟的身份是明牌,其余的无论是来杀他的还是来保他的,就温镜一个人露了脸。这真是,温镜一时间觉得自己好比是在裸奔。

此时傅岳舟打断道:“壮士高义!我是广陵镖局门人,此番劫镖牵涉甚广,壮士此刻抽身还来得及!”

这话说得温镜倒也有些惊讶,刚刚对着法源寺,傅公子还卖惨攀交情,这会儿得知援手乃是路过却实诚起来。特地点出广陵镖局,是说三个黑衣人连广陵镖局的镖都敢劫,只怕大有来历;又只说自己是“门人”,隐去了广陵镖局少公子的身份,这是不想叫两位“壮士”因着他的身份而涉险。

无论是想跟广陵镖局攀个“救了你们少主人”的交情,还是单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傅岳舟一句话,全部回绝。

这就是逆水行舟,行到山穷水尽,行到剑断人亡,该行的就行,不该行的必不能行,知难而上,逆水行舟的傅岳舟。

唉,温镜心里一叹,反手一个刀背重重拍在对手右肩窝,心想这个别人家孩子真是的,倔脾气倒有些像他们家老三。这样一瞧这别人家的小孩儿也不是那么讨厌。也不心慈手软,他收刀再出,硕大的一口刀在他手上仿佛一根针般精细,轻轻一划,刀尖堪堪刺破黑衣人一双眼睛,却因为速度极快,一丝血迹也没在刀刃上留下。

废了一名黑衣人的右胳膊并一双眼,温镜等于一己之力去了敌方三分之一的战力,他心想,差不多了。剩下的,傅家小子和他的“壮士”应该应付得来。定了主意,温镜不再恋战,即刻便将刀收在肘后提息往山崖上飞去。

飘飘摇摇,似慢实快,清风乍起,碧云行天。倒应了傅岳舟那句“此刻抽身还来得及”。

可有人却不放他走,有两人。

其一是被他卸了右臂的黑衣人。这黑衣人眼见自己无力再战,竟勉力提起最后一口真气将手中长锥向温镜掷来,那三棱锥凭空裂成两截,一段被震碎成片,竟依然可做利器,锋利的碎片借着力道有如疾风细雨般砸向温镜;另一半靠近锥柄,手柄中空,一抛一掷,竟迸发出一蓬红雾。

拦温镜的第二人竟然是“松上蹲”。他也是黑衣,但不同于黑衣人利索的短打扮,他的黑衣宽袍长袖,甚至背后连着袖子做成一片大氅,温镜扭头一瞧,离得近了还能瞧见这人袖子黑缎面儿底下织着的暗纹。

衣裳料子这些温镜自然不懂,但他能瞧出贵不贵。这是温钥揪着他一厘一厘教的,为的就是跑堂迎客,观衣辨人,让温镜知道什么样的衣裳该往几楼领。

他能看出这位的衣裳料子绝不便宜,搁在白玉楼也是该坐顶楼的贵客。

奈何这很贵的衣裳眼下遭了无妄之灾。“松上蹲”衣袍一甩,用自己的大氅将急射而来的刀片悉数卷走,原本好不威风的大氅瞬间变得十分非主流。

底下傅岳舟惊呼道:“快躲开!这粉末有毒!”

“松上蹲”大笑道:“无妨。镖局的小兄弟且让一让,他们这兵器既能化整为零还能□□,倒有趣,不如叫他们自己也尝尝滋味。”

他话说得慢条斯理,手上功夫却分毫没耽搁,刀片被他轻而易举卷走,借力打力,将飞来的刀片哪儿飞来的飞回哪儿去,兜头扎了黑衣人一身。

那人胸前炸起几道血花,不再动弹。

“松上蹲”落在温镜身旁按着他左手小臂,隐隐将他的形貌遮了个七七八八。两人以一块小小的岩石着力,立在崖上,他在外侧,足尖要踩不踩地挂在崖边,居高临下,声音在笑语气却冷,道:“他已折在此处,你二人还不能交差么?”

剩下的两个黑衣人也多少挂了彩,闻听此言对视一眼,便抽身而退,顷刻消失在了黑暗里。

第6章 六·匣中宝剑夜有声

力退劫匪,傅岳舟负着剑忽地跪了下来,端端正正朝山崖方向叩了三个头,高声道:“救命之恩没齿难忘,二位前辈请务必留下姓名,在下必有重谢!”

山崖上的温镜侧着身偏着头没言语。

山崖上另一位,七月天儿又不冷偏要戴斗篷的这位,笑道:“侠者义字当先,举手之劳罢了。我的谢就免了。这位呢?”他转向温镜,正大光明看着他的脸,“你也听见了,他们家是开镖局的,你想要他们家怎么谢你?啊对了,还未请教尊姓大名?”

傅岳舟奇道:“两位前辈不是一道的吗?”

不是。吗的问我叫什么,你怎么不先说说你叫什么?而且温镜怀疑这人是故意挡路的。

还看,看啥看?

挡着脸别人看不着你好棒棒哦。自己藏头露尾,问起别人来跟查户口似的。温镜索性只朝底下傅岳舟道:“你先起来。”看傅岳舟还跪着,他又道,“我不是什么前辈,无名小卒,不必谢我。我看你伤势不轻,我这有些凝血丸,用么?”

说罢他自袖中摸出一只小瓷瓶,眼睛看着挡在他前头的人:大兄弟,什么毛病,我要下去送药。

这名棘手程度不逊于方才三个杀手的玄衣人看了他手里的瓷瓶两眼,忽然伸手在他腕上轻轻一拍,温镜本能手一松,他便接住瓷瓶翻手拔开盖子倒出一粒。他拉开脸上的方巾径自丢进嘴里,道:“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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