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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2 / 2)

一个“弃”字如同一声惊雷炸在云是焉耳边,她浑身一震:“…弃…?”

“他竟然…他居然弃我而去?”

第274章 二百七十四·不似温柔一样情

这时萧寒水睁开眼:“阿焉…咳咳,这把剑你没认出来么?”他身负重伤,眼睛却锲而不舍地抬起来,气若游丝道,“剑格上的松石…阿焉你仔细瞧瞧。”

云是焉本来又急又气,这时被一打岔,这人左右是刚刚替她挡剑重伤,她便疾言厉色不起来,只懵道:“什么?”

萧寒水喘一口气:“从前有一年你要冶炼一把剑,遍访奇石珍宝,我选了一枚松石送进宫,不正是这一枚?你不记得了?”

温镜心里啊了一声,怪不得当年鹭雪峰上萧寒水一语道出他的剑铭。而后他升起满脑子问号,什么?采庸居然是云是焉下令铸造的?为什么会到李沽雪手里?

他身后李沽雪比他更想知道,什么?想当年,随意从库里选一把好剑送给温镜,他和枕鹤都没怎么上心,好么怎么这么巧就恰恰选中了这把?一时李沽雪又想起挑来送给温钰的晴时也恰是温擎将军遗物,实在造化弄人,无名殿武库有上千把兵刃,怎么偏偏选中这两把。

萧寒水心心念念:“你记得吗?”云是焉迷迷茫茫:“记得什么?”

看她还是记不起来,萧寒水叹口气又郁郁晕过去,倒是景顺帝开口:“啊,是不是挚娘有孕那年…”

云是焉恍然,怨恨的脸上更添忿忿之色:“…是。景顺四年,那年温挚有孕,钦天司算出来未来的五殿下五行缺金,你跟宝贝眼珠子似的忙着广下铸剑令,要凑够九百九十九柄名家宝剑给那个贱人保胎,保佑孩子平安降世,我送的即是这把。”

采庸。

九百九十九,乖乖,温镜终于对自己的娘当年在宫里是个什么地位有了些具体的认知,这时温钰从殿外回来,恰巧听见这段,便问云是焉:“为何选了采庸?”

“呵呵,采庸为笙,历朝历代王子公子,以笙为标志的乃是太子晋,这枚松石也传说是他的遗物。”

太子晋,周灵王之子,虽说位及储君,但是出了名的英年早逝,他的遗物送一婴孩,这不诅咒人呢吗。温镜却不以为意,淡淡道:“曾见周灵王太子,碧桃花下自吹笙,倒多谢娘娘送得好剑。”

他轻飘飘有人就怒不可遏,景顺帝乍一听得这段缘由眼睛又凸起来:“毒妇!”

“呜呜陛下好偏心呢,温挚是谋反我是欺君,又有什么两样?陛下缘何为了她的儿子责骂臣妾呢?”云是焉阴阳怪气假哭两句,而后便再懒得搭理景顺帝,只自顾自哼笑,“我只恨自己还不够毒,竟然真的给他逃出生天长大成人,兜兜转转还拿到本宫的好剑,竟还伤了本宫的人,如今…”

她目光顺着采庸看到温镜,又从温镜看到他身后的李沽雪。

云是焉低低笑起来,笑声越来越大,说凄厉也不只是凄厉,竟然透出一股畅快的意味:“他也没管你…哈哈哈你也被他丢下,哈哈哈!你还不知道罢,他也是你的父亲!他带着另一个儿子逃走,弃你于不顾!”

这话虽然之前在殿外韩顷对李沽雪说过,但此刻殿中的人除却温镜都没听过,纷纷吃了一嘴惊。朝与歌也顾不上他师父的重伤,和裴玉露两个人面面相觑,景顺帝也是震惊脸,温钰目光在李沽雪身上一停。

正在这时,温镜“唰”地一声将采庸收回剑鞘,声音激越引得大家都望向他,他旁若无人:“他知道,你有空在这里发疯,不如好好想想云氏的出路。”他转向景顺帝,“陛下,查案追凶都须费些时日,今日劳累,陛下不如先回去歇息。”

景顺帝愣愣看他,现下倒顾念朕劳累不劳累,朕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等孝心?不过他也确实累,又累又饿,又受惊吓,剩下他这好皇后还做了什么好事他也确实无心知道,只要与他无关,多听一句就是多一份糟心,便听从温镜的进言,吩咐道:“把这个贱妇押到掖庭,彩云殿不许她再住。”

临出去前景顺帝看了又看,觉着这些人当中似乎只有裴玉露算是有些忠心,遂点裴玉露随驾。

也确实要留个人在清心殿,防着韩顷不按常理出牌万一杀回宫,温镜便拜托裴玉露走一趟。回到熟悉的寝殿景顺帝松一口气,别说,看得云是焉和韩顷等人的嘴脸,满殿的傀儡人好像也并没有那么可怕。

彩云殿。朝与歌着急带萧寒水去医治,先行离开,殿中只余下温镜、温钰和李沽雪,还有一个云是焉,她咧着鲜红一张口犹在嘶喊:“他把咱们留在宫里,他反旗一竖咱们就是人质!就是活靶子!你爹这是留你在这里送死哈哈哈!”

李沽雪却道:“我不明白,你既知情,又这么高兴看我死,为何不早些动手。”

温镜模模糊糊觉着不能让这两个人继续问下去。早些动手?赖好是亲生儿子,韩顷能愿意么?唔…亲生儿子,今日不还是被扔在这里?

云是焉恶狠狠瞪着殿中,却没具体瞪谁,好像只是瞪着一团空气:“不…你不能死得那么便宜。我费尽心机臻选,在族中旁系好不容易找着这么一个容貌肖似我的,送去汴州送给他…”

温镜心中一惊,什么,那名叫做阿姻的女子竟然是云是焉指派?干什么?指过去勾引自己的情人?她、她这是什么play?接着在温镜自己的脑子反应过来之前,他人先一步窜过去点了云是焉的哑穴。这下殿中其余两人目光都转向他,非常狐疑,又不是在说你的身世,这事又不是你做的,你干什么着急捂嘴?温镜故作镇静道:“这些事咱们还是查证为上,不能听信她一面之词。”

温钰看着自己养了二十来年的弟弟目光深邃起来,李沽雪则直接问:“为何不许我问?”

“不是不许你问,”温镜垂着眼睛,“她眼下疯疯癫癫,你未必问得出实话。”

李沽雪凝视于他:“那么你告诉我一句实话,云是焉送族中女子去勾引韩顷,是为了监视他还是为了进一步控制他?有郦王在宫中,在云是焉身边,她犹不放心,是吗?”云是焉口不能言,涎水垂在嘴角吃吃笑起来,李沽雪却没在意,他只是看住温镜,“阿月,你再告诉我一句实话,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温钰同时开口:“这事你知道?”

温镜无法,只得实话实说:“重阳前夜,我躲避云是焉搜宫躲到她这殿中,看见…一些往来信件。”

云是焉大张的嘴巴瞬间凝固,仿佛被定身一般,温钰则上前一步:“信呢?在哪?”

温镜瞥一眼云是焉,道:“当时就在案上,现在不知被她收在何处。”

李沽雪却问:“信里还写了些什么?”

温镜一直回避他的视线,只简单道:“就一些情书。”

李沽雪看他片刻,直接俯身解开云是焉的穴道问她:“你派去汴州的那名女子人呢?”

温镜阻止不及:“你…”

同一时刻云是焉吐出两个字:“死了。”

尽管早有预感…李沽雪呼吸不稳一时说不出话来,温镜闭闭眼,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长痛不短痛,干脆问云是焉:“是你杀的还是韩顷杀的。”

云是焉又笑起来,似乎回想起什么天底下最可笑的事:“他杀的,为了表忠心。哈哈哈,孩子一降生母亲直接头割下来差人送进宫,从前他下手多利落啊哈哈哈…”

这份利落经年如是。

温镜心中一紧,不忍心看李沽雪神色,再次封住云是焉穴道:“我把她送到掖庭。”他问温钰,“晚点回楼里?”温钰“嗯”一声,他颔首表示知道,头也不回出了殿。

彩云殿闹腾一晚上终于复归安静,李沽雪脸色苍白眼神沈郁,不知在想什么。温钰冲他拱拱手也要出去,临出去前却忽然转回来:“你爹和云是焉的事,温镜真的没告诉你?”

没有,他没有告诉。看李沽雪不答,温钰脸上半是兴味半是嫌弃,也不知是冲谁,“那你为何答应今日帮我们起事?”

李沽雪沉默,片刻后才道:“他没有提你们要起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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