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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1 / 2)

陵空:“我不喜欢。”

剑修:“唔……那看来是没什么要改的地方了。”

陵空嗤地一笑,红玉小人坐起身来,纵身一跃,跳到黄金树的枝头上去。金砂景象乃是辅以灵气衍化的虚影,大多并无实体,但在红玉小人所经之处,金砂纷纷凝结,为它托起阶梯。

最后,红玉小人找到一处宽阔叶丛,躺了下来。星仪见它四仰八叉的姿态,唇边也现出一丝笑意。

陵空看着黄金树,有些出神:“你在当世已罕有敌手,哪怕别人仗着势众,你也不是没有朋友。我早就想给羽清一个教训了。修行问道至今,我以为你早已能顺遂心意,做自己想做之事,自由自在……”

“人在世间,永不会自由自在的。”剑修轻声说,“我做这些,也并不以此为难。”

“你真的不知道我在担忧什么吗?你只是听不进去吧。”

陵空怅然道,“摆弄人心,是天底下最险,你此次得偿所愿,下次又当如何?”

星光流金,洒落如雨。环绕在他们周身的点点幻光,虽使这景象绮丽如迷梦,却平添了两三分的缥缈。倚在枝叶之间的红玉小人,恍惚间又似远远停在巨树上的飞鸟,令这咫尺距离,一时间也如万里之遥。

在这金砂的雨雾中,剑修并没有回答。

*

“在你们看来,人心是什么样的?”陵空问道。

谢真被他这突然一问弄得有点迷惑,答道:“人与人都不同,恐怕难以一概而论。”

陵空又看向长明,长明想了想,道:“我也无法简单作答。”

“好。”陵空道,“倘若有一个人,无论是世上哪一种欲望,哪一种最细微的念头,都能从他的心中找到,只要看着它,就相当于看到了所有的人心……那‘人心是什么样’这一问,是否就有答案了?”

长明皱眉道:“这要如何才能做到?”

“我哪知道。”

陵空说,“但星仪知道。或者说,他想试试能不能做到。”

作者有话要说:

星仪:天魔!给我算!

天魔:42

第180章 羡无穷(三) 又岂在朝朝暮暮

“原来如此……”

谢真脱口而出这一句,随即停住话头,陷入沉思。

片刻后,他抬眼对上长明关切的视线,解释道:“前辈这样一说,忽觉此前听到的临琅旧事,许多都有迹可循了。”

长明了然:“是那个翟将军的回忆?”

“后来在北地,我又听到些他的述说。”

如今又再提起,那大雨滂沱下琼城旋转的屋宇,长街上白马踏过桂花,一幕幕只存于心境中,却越过六百年的岁月衰朽,仍旧分外清晰。谢真说道:“星仪为临琅练就的禁军,使兵士们的神魂连为一体,想必他就是以此作为尝试。”

他与长明讲起两人分别后的见闻时,大略说过这些,长明闻言会意道:“霜天之乱起始时,这支禁军也就成了最初的魔兵。”

谢真点头,许多曾经令他困惑,又或是不解其意之处,如今渐渐连成一线。“星仪在心境中与我交手时,显化那轮漆黑蚀日,像是一枚巨大眼珠,当中又裹着无数细小眼珠;翟将军的心境在摇撼不稳时,也像是四下里藏着许多眼睛。”

想起那诡异的景象,连他也忍不住有点毛骨悚然:“现在想来,那是不是天魔将众多神魂吞没其中的象征?我在渊山中复苏时,也好像在许多人的识忆之中穿梭,直到最后,才返回自身。”

“那你还算走运。”陵空道,“要是一时不慎,经不起诱惑而迷失,最好的下场也就是融化其中。”

谢真颇有些不解,回想片刻,确信自己没记错,才道:“在那里,我并没受到什么幻觉引诱,甚至见都没见过。”

陵空卡壳了一下,说道:“兴许是你本心坚定。”

谢真隐约感觉这里面没那么简单,但瞧陵空的神色,不像是要为他释疑的样子。他换了个话头:“如今我也负有天魔的印记,前辈能从中对天魔有些推测吗?”

“当年仙门与王庭都见过天魔,却不知道天魔是怎么来的。”陵空无谓地甩了甩手,“而你现在也只是借用些许天魔之力,隔着十万八千里,我能看出什么?”

随即他神色一正,告诫道:“我不清楚两个真灵碰到一起会如何,当年在繁岭,我没觉出异样,霜天时面对天魔,我却感到一股不祥的牵引,仿佛昭示着我若与天魔直面,会激起更多的麻烦。长明你上次冒险去渊山也就罢了,以后切记遇到天魔时要谨慎。”

长明:“知道。”

陵空看向谢真:“我要稍作休养几日,等你们动身去临琅,就带着你的剑来。”

谢真自然称是。陵空又转回长明:“附身剑上太过无聊,我列个单子给你,做个凭依的物件。”

几人皆是心知肚明,陵空不一定还能存世多久,面对这要求,长明一反之前处处抬杠的态度,认真记下。

因其本身仍是附于剑中,只是分出神识来运转凭依的偶人,陵空又再解释一番所用的阵法等等。不仅长明颇有所得,旁边的谢真也从中学了不少,所谓一通百通,在操纵阿花时正可作参考。

陵空似乎很懒得给人讲课,说着说着就不耐烦起来,勉强压着脾气说完了。赶人之前,他忽然问了一句:“琴台修了没?”

谢真:“……”

长明:“已有了些筹划,只待动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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