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辞抱住莫宁翊:“老婆。”
莫宁翊把下巴搭在萧辞肩膀上, 委委屈屈地抱怨:“你是不是不想回来了?”
萧辞失笑道:“怎么可能, 再说你那么厉害, 不是一下子就把我抓回来了吗?”
“才不是去抓你。”莫宁翊口是心非,他用手指卷着萧辞的头发,赌气说:“我是去找我的神冠,你不要我了,我也不要你了,但要神冠拿回来。”
“哦。”萧辞恍然大悟似的,他用鼻子轻轻蹭着莫宁翊的脸:“神冠这么重要啊。”
莫宁翊觉得有些痒,缩起脖子点点头。
萧辞把手中的神冠扣在莫宁翊头上:“那神冠还你,我走了。”
说完便佯装要走。
“萧辞!”莫宁翊揪住萧辞的衣领:“你怎么这样啊。”
莫宁翊每次抱怨说「萧辞,你怎么这样啊」的时候,萧辞都会觉得是自己坏透了,总是故意欺负逗弄莫宁翊。
可这也不能怪他。
都怪莫宁翊太招人了。
萧辞侧过头,温柔的吻落在莫宁翊唇边,莫宁翊仰头回吻,无限缱绻。
情意丝丝缕缕,缠绵不休。
求同存异,萧辞和莫宁翊的相同之处在于,都坚信自己会一直爱对方,但在爱情中,哪伯是神灵,也无法要求对方与自己的爱始终如一。
他们分歧的缘于对事物发展的态度不同。
从法理学的角度来看,莫宁翊唯结果论,而萧辞更在乎过程,他们属于不同的理念流派,不存在谁对谁错。
莫宁翊是悲观的,漫长的生命令他见过太多离合。
宇宙之中变化是永恒的,时间长河的冲刷下,沧海都可以桑田,世间万物都处在运动中不断改变。
莫宁翊不相信爱情能与天地同寿,所以愿意死在爱情还活着的时候。
这是他梦寐以求的完美结局。
而萧辞愿意陪伴在莫宁翊身边,直至莫宁翊不再爱他、不再需要他,他认为彼此相爱的每一分每一秒才是最珍贵的,哪怕最终星离雨散,潦草收场,也没有什么可后悔,缘起缘灭,沧桑轮转,他来过、爱过,就是值得的。
此时此刻,萧辞和莫宁翊是相爱的,这就足够了。
若萧辞再年轻几岁,可能会和莫宁翊继续申述论证,努力说服莫宁翊相信自己会一直爱他。
可现在,他抛下少年人的意气心性,放弃了争辩与劝说。
爱是没有选择的,心动就在一瞬间,正确和错误都杀不死萧辞对莫宁翊的爱,故而高低对错于他都不再重要。
在千万年的光阴面前,语言是无力的。
“时间永恒向前,它会消磨爱情。”莫宁翊垂下眼,他见过太多离合:“流年匆匆,爱情会死的。”
萧辞掐着莫宁翊的下巴,凝注着这只过分悲观的小雌虫:“时间没有我客观。”
莫宁翊不该暗自寻法结束永生、不该逃避神明的职责,可这一切背后,都是虫母在长久的黑暗与寂寞中产生的无限恐惧。
祂只是想死在他们相爱的时候。
萧辞吻着莫宁翊的嘴唇,心痛的无以复加。
古往今来,没有谁能解释出爱情产生的原因,更高纬度的生物把爱情归结为精神力和信息素的契合。
可实际上,萧辞和莫宁翊信息素契合度接近于0,可他们还是相爱了。
“你是我的美梦。”莫宁翊轻喘着回应:“我的梦原本有一个很好的结局,林间青雾,漫天紫霞。”
祂真的很想死在萧辞怀里。
祂不想再回到黑暗中了,尤其是,祂已经见过那样的光明。
萧辞为幽黯的巢穴割开昏晓、为莫宁翊带来欢愉。
得到过再失去,远比从没得到过更可怕。
萧辞把莫宁翊搂入怀中,爱意令他心痛。
爱情是苦的,无论是谁坠入爱河,都逃脱不了情意的缠缚,蠢货用爱为自己套上枷锁,把锁链的另一头交给爱人。
从此,喜怒哀乐再不由己。
可古往今来,总有那么多人争着做蠢货。
他们用想象寄予爱情无限的神性,爱可以无惧世俗,可以战胜一切,可以超越生死。
爱情是未被戳破的信仰,是情非得已的沉沦。
“那不是最好的结局。”萧辞捧起莫宁翊的脸,他凝视着莫宁翊的双眸,眼神温润如水:“我会给你你想要的一切。”
萧辞知道,莫宁翊缺乏安全感。
祂只能留在神域中,而萧辞却自由来去,红尘滚滚,繁华落尽,莫宁翊不知该如何留在萧辞。
所以,萧辞要学那古往今来的蠢货,给自己拴条铁链,再把链子那头送给莫宁翊。
“你既然说我是你的美梦,那我就不会让这场梦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