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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2 / 2)

“山长,你不说这话我和相公还不会多想,一开口就成那个此地无银三百两了。”蓝因打趣吴山长不打自招。

吴山长气得胡子吹了起来,“老夫也敢笑话,你个欺师灭祖的崽子。”

“不敢不敢。”

“山长莫气。”

蓝因向吴山长讨饶, 又把章曜和二蛋叫上前来给吴山长和师母请安。章曜幼时在山长跟前待过一段时间, 他记忆力又好, 还记得眼前两位头发斑白的老人是记忆中凶凶的师公和温柔的师奶。

章曜带着弟弟给两位老人请安。

师母忙把他们扶起, “曜儿长这么大了, 愈发周正了。这就是婷婷吧,倒是不像爹爹。”

“他比我白多了。”蓝因酸溜溜地道。

雄虫崽崽出生时, 就能发现长得比他和雄主好。当时, 他觉得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雄虫崽崽就该有这样的美貌。

等雌虫崽崽破壳,长相上也比他这个雌父精致时,蓝因有些破防。

作为雌虫崽崽, 不该遗传雌父的一切吗。

“小家伙眉眼也比你柔和。”师母继续夸奖二蛋。

二蛋知道眼前这个父亲和爹爹都非常尊重的慈祥老奶奶在夸他, 心中美滋滋的。但是他开心还没有多久,就听见一句非常讨人厌的话。

“就是名字有些俗气,谁给起的,忒没有水平了。”吴山长下场道。

二蛋气鼓鼓地看向他, “二蛋的名字非常好。”

吴山长不甘示弱地回瞪着二蛋, 眼神坚定, 好像在说章婷婷这个名字就是非常俗气。就算他不承认, 也掩盖不了这一个事实。

二蛋惊讶地瞪大眼睛睁着吴山长,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喜欢欺负小孩子的老爷爷。

“你师公胡说的,婷婷这个名字又好听又好记,才不想他说的俗气呢。”

师母出来打圆场,二蛋的心思又拉回了慈祥的老奶奶身边,“师公年纪大,二蛋原谅他。”

师母闻言露出一个会心的微笑。

吴山长冷哼了一声,没再言语上欺负二蛋。但是他还是觉得二蛋的大名和小名都非常糟糕,婷婷二字太秀气,很少用于给哥儿取名。小名太敷衍,章婷婷是二蛋,章曜岂不是大蛋了。给章曜一个雉奴、丑儿都比这个用心。

误会了吴山长,或者觉得二蛋的小名在外会引起的吴山长,甩给章言一个冷刀。

章言:“……。”

算了,迁怒就迁怒吧。左右吴山长看不惯他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也没期望从他哪里得到一个好脸色。要是哪天山长对他笑脸相迎,说不定世界末日了。

接下来师母拉着蓝因和两个孩子叙旧,蓝因的大部分事情都写信告知师母了,他给山长师母寄信的次数比给公公婆婆寄孩子的情况还要多。但见了面,依旧有许多话要说。

章言和吴山长就在屋子中央的桌子上下棋。

但因为山长频频分心听老伴儿和蓝哥儿谈话的缘故,输给章言好几局。每次输棋,山长就会瞪一眼章言,章言面无表情地继续赢他。

吴山长棋下得不痛快,让下人撤了棋桌端上一壶茶,光明正大地闭着眼睛喝茶听人闲聊。

“那条路修好没有。”师母问起蓝因给十全茶修路的事情。

“我们离开闽南府前已经完工了,修了快三年。路修好时,相公还上了折子给那些犯人求情,减免了刑期。”

师母让蓝因他讲一讲那条路的模样和修建过程。短短三年,蓝哥儿带着一群犯人在悬崖之上修出一条路,其中定有许多的艰难困苦。否则,许多诗人不会常常因为大自然的造化之功而觉渺小。

“只修了一条窄窄的栈道,能容一人通过。”蓝因说。那条路,从远处,或者山脚往上看,好像一架从天边垂下来的梯子,令人惊恐胆战。但踏上去时,就会发现他非常安全。沿途的山壁上造出了一个个凹凸不平的小方坑,若是不慎踩空,只要紧紧扣住,或许就有机会自救。

蓝因描述的太过神奇,师母不禁心生向往,“若是有机会能亲眼见见这条天堑通途就好了。”

“二蛋去过。”二蛋对师母说。

“是吗。”

“哥哥也去过。”又把哥哥拉进来。

章曜无奈,二蛋是走过天梯。但小家伙小胳膊小腿的,只爬了二十个台阶就耍赖不走了,最后是他和爹爹轮流把他背上去的。

这么囧的事,二蛋也好意思掐头漏尾在长辈面前炫耀。

“婷婷的教养你打算怎么办。”吴山长听着二蛋的童言童语,终于肯和章言闲谈。但说二蛋大名时还是有些嫌弃,亏得章言还是个进士,起的名字这么没文化。

名字虽然不好,但二蛋是个灵动又懂礼貌的小孩,让人见了就觉得喜欢。若以普通人家的小孩为标准来说,教养的相当不错。但以章言入京前的官职五品知府来说,就显差强人意。

相比起哥哥进退有度大方得体,二蛋还是一块璞玉,没有经人雕琢过。

“本想请师母、师嫂给留意一下合适的人选。”章言道。在闽南时,章言和蓝因本想请嬷嬷教导二蛋,但是见过同僚家的哥儿个个娇软软绵一个模子印出的样子,打消了注意。南方水土软,人也养的软,为避免教养嬷嬷无形中给二蛋传递什么不要的想法,他们决定回了北方再找教习。

“你们倒是惫懒。”山长嘴上不满 ,但眼神没有变化。

章言知道,老头子又在嘴硬心软了。

“在闽南干的不错。”吴山长难得夸了章言两句。

章言做了闽南府知府,就开始大力整治码头、对海上贸易设立不同档次的收税。开始,闽南府官员,对章言这个上司十分抗拒。章言在米北县做的事情他们都知根知底,甚至因为章言上任没多久就遇到了县尉和海盗勾结,政敌刺杀这种其他官员一辈子都遇不到的事,对他投入了几分关注。对章言清廉的作风,不拿不该拿的钱,可能比章言自己还了解。

解除海禁时,章言为了尽快恢复米北县的经济,给前来经商的商人没有设太多限不说,竟然还给他们让了利。这他们当时都觉得章言疯了,士农工商,商人最底层,他竟然对商人低头。

因为了解章言,他们担心章言做了知府,会断了大家的财路。

但章言不是傻的,官商勾结甚至下属给上司送礼活动都是多少年的官场潜规则了,根本禁不住。他也是有透露了自己和吏部侍郎有关系,后来在米北县、闽南府才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就没想在这方面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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