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嘤被她丢在半路,回想自己先前做了何事,悔得肠子都青了。
这小混蛋不会以为她在骗她,从头到尾没真心相待罢?
是她急于求成了。
可她是真眼馋陆绮能对她好。
两人说掰就掰,以前闹了矛盾至多两天就会和好,这次反常,陆绮嘴里不再提她的“嘤嘤姐姐”,陆家的大门也不再对赵嘤敞开。
她摆出一副再也不和你好的架势,赵嘤慌得找不着北,忍了两天,实在憋不住躲在闺房哭了一回。
英勇伯站在女儿房门外愁得头发要白了:“嘤嘤,心情不好也要吃饭啊,人是铁,饭是钢,不吃饱哪有力气哭?”
赵嘤在外头受陆绮的气,回家还被她爹取笑,气得一阵哭一阵笑:“你还说!她真不理我了!”
她看好的小良人跑了!
陆绮这个没良心的!
“她去找别的漂亮姐姐了!”
“……”
小女儿家的私情当爹的哪懂,英勇伯揪了揪他的美须:“那你也找别的漂亮妹妹啊,气死她!”
赵嘤哭成小花猫,隔着门和她爹哭诉:“这管用么?”
“不试试怎么知道?”
“可她气性那么大,万一气出个好歹……”
“她都不理你了,也不和你好了,你管她死活!”
赵卜的话刀子似的往亲闺女心口扎,赵嘤想想也是,擦干泪:“不错,谁没个气性了,就她气性大,就她会找漂亮姐姐,不惯着她!”
她很快振作起来,当天广发帖子请一众姐姐妹妹们来家玩。
两人隔空‘吵架’,一时之间洛阳城的贵女们忙得很,今天盛装打扮去陆家,明个儿搽了胭脂去赵府。
没有硝烟的战火,竟闹得格外凶。
便是再不理会这些闲事的陆翎也有所耳闻,得知妹妹是其中的一位当事人,她抽空回了趟庄园。
陆绮拎着一根鱼竿在湖前钓鱼。
“你怎么来了?”
陆翎心生诧异:“怎的了,连‘阿姐’都不喊了?”
陆绮闭了嘴巴,左等右等钓不来一条鱼,眉头拧着。
婢子从不远处疾步而来,见了陆翎率先行礼,而后和陆小少主耳语:“赵姑娘又设宴了。”
“气死我了!不钓了!”
鱼竿被她冷落地丢在地上。
陆翎挥挥手,左右纷纷退下,她笑着凑过去:“阿绮,你这次可不大对劲。”
“哪不对劲?”
“以往赵姑娘惹了你,没两天你们又好得和一个人似的,怎么这次恼狠了?”
“谁和她好得和一个人似的?”陆绮拿后背对着她。
她还小,如珠如宝地养在家里,自幼学了阿娘的敏锐,继承了母亲在经商一道的好天赋,外面‘陆小少主’的名声一天比一天响亮,放眼洛阳谁也不敢得罪她分毫,性子难免养得独了点。
陆翎好气性地和她说话:“长姐如母,我可没招你,你莫要与我撒气。”
陆绮小身板一僵,慢悠悠记起曾经被母亲教训的酸爽,脸上一笑,顿时阴转晴:“我哪敢啊,阿姐。”
她天不怕地不怕,不怕曾祖母,不怕阿娘也不怕姨母,唯独惧怕她们的好母亲。
搬出母亲的名头,她才肯端正态度,陆翎心疼她这些天生闷气,软了声线:“赵姑娘哪里得罪你了?”
“她?”提到这人陆绮大为光火:“她骗我!”
“什么?”
陆绮火气冒到一半忽然哑了火,挠挠头:“也不是骗我,是我会错了意。”
“所以恼羞成怒?”
“是幡然醒悟!”
她煞有介事的一番言语听得陆翎一头雾水:“阿姐不懂,你再仔细说说?”
陆绮垮着小脸将事情的起因经过说明白:“我以为我在她心里是天下第一好,结果她心里有比我还好的,她要我学你,我很生气。我就是我。她觉得我不是最好,那我干脆就不和她好了,她爱和哪个好就和哪个好。”
这一通的“好”说下来,陆翎恍然大悟:“你是醋了?”
“对!”
“不是天下第一好,你就不要?”
“不要!”
陆翎一怔,坐在小凳子和她说悄悄话:“你这是挑朋友还是选媳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