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撒娇的小兽。
她当众哭鼻子,哭得鼻尖都红了,得到双亲的抚慰后勉强稳住悦然驰骋的心,慢慢抬头:“你们总算回来了,我和阿姐要想死你们了!”
她娇气地不得了,说两句话就要用脸蹭蹭亲人的手,赵嘤看得直了眼,恰逢一阵风掠过,春风扰人,她没忍住咳嗽一声,动静惊着陷入家人团聚氛围的陆小少主。
陆绮的背影肉眼可见地僵硬起来,以一种滑稽缓慢的幅度站起身,扭头——
“!”
她嘤嘤姐姐怎么在这!?
她一下炸了毛,又因当着双亲的面不敢发作,话到嘴边憋得难受,于是只好自欺欺人地重新埋入她阿娘馨香柔软的怀抱。
呜呜呜,见鬼了。
“……”
赵嘤用脚尖刨地,尴尬地想钻入地缝。
英勇伯手足无措地在那干笑:“哈哈,哈哈,真巧。”
陆漾憋笑憋得辛苦。
桃鸢微微一笑:“是很巧。”
双方家长针对‘孩子大了,越长越有趣’展开‘热切’讨论,苦了英勇伯这个只读过兵书的大老粗。
父女俩各自如霜打了的茄子,不同的是赵嘤的‘蔫’是被小混蛋嫌弃的郁闷和出门撞到未来婆婆的紧张,赵卜的‘蔫’却是实打实的‘不能给闺女丢脸’信念的顽强支撑。
桃陆两人甫一露面,洛阳城浑如沸腾的水汩汩冒着喜庆的声势。
街上不是可以长谈的地方,约好改日再叙,陆漾这对妻妻领着自家不省心的娇娇女回庄园。
走前桃鸢多看了赵嘤一眼,看得赵嘤心惊肉跳唯恐哪里做不好失去宝贵的印象分。
陆侯和桃相走了。
赵卜鞠了一把辛酸泪。
赵嘤目送一家三口离开,直到人走远了,这才长舒一口气:“爹,我今天气色好不好?”
赵卜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瞧她,一点下巴:“我闺女最美!”
他话说得直白,赵嘤害羞的脸颊飞上两朵红云,捂脸道:“这就是陆侯和桃相啊。”
好一对风采照人的璧人!
她爹五大三粗的武将,站在两人面前气势都好似矮了一头。
赵嘤紧张兮兮地跟着亲爹回了家,前往庄园的路上,陆绮坐在马车眼睛亮晶晶地望着她阿娘,极尽撒娇之能。
桃鸢摸摸她的脸再揉揉她的小脸,搂着她的心肝小宝贝打趣:“那位赵姑娘?”
哎呀!
陆绮脸儿通红:“阿娘!”
怎么能哪壶不开提哪壶?
“驯服?我们小阿绮很厉害嘛。”
陆绮头顶开始冒热气,干脆扎进娘亲怀里不出来。
车厢里满了陆漾毫不客气的大笑声。
陆小少主脚趾扣地快要扣出一座大城堡,一想起她站在城楼宣誓的一幕不仅被阿娘和母亲撞见,还被赵嘤和赵伯爷听得真真的,她啊呜一声:没脸见人了!
陆漾和桃鸢回来的消息转瞬传得漫天飞,陆氏庄园,得讯的陆老夫人拄着拐杖在鱼嬷嬷和苏女医的搀扶下候在门口,望眼欲穿。
马车骨碌碌停下来。
帘子挑开,陆绮率先从里面跳下来,转身恭请自己的两位母亲。
“阿乖——”
老夫人激动地上前两步。
陆漾挽着桃鸢的手迎过去,一张脸恍惚无视了岁月流淌,眉目柔和:“祖母。”
“祖母,我们回来了。”
“回来好,回来好……”
陆老夫人人逢喜事精神爽,左看看她的乖孙,右看看她的孙媳妇,喜得合不拢嘴,她盯着桃鸢,止不住一脸心疼:“怎么看着瘦了?”
桃鸢返航的路上不小心沾染风寒,病了一场,是以看起来清减,她瞒下曾经生病的事实,只说在外想念老夫人,哄得老夫人明知她瞒着实情还是乐得容光焕发。
陆漾心虚地错开话题,心里有鬼的样子招来桃鸢轻描淡写的嗔看。
大管家在前年病逝,负责为主子祛晦洗尘的换成他的长子,柔韧细长的柳条蘸了艾叶水轻轻拍打在身,沐浴着三月春阳,陆家一家子喜气洋洋进门。
她们人进了正堂,没来得及坐稳,陆翎风尘仆仆地跑进来:“阿娘!母亲!”
如此,一家人才算真正团聚。
陆漾抢着和祖母说了她进城时偶然听到的趣闻,顿时,陆绮在城楼闹的那出成了全家为之捧腹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