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经验,人老了自然就想的多。”
苏凌点头,看着村长日渐稀疏灰白的胡子,“别想那么多,顺其自然吧,胡子都少了。”
村长吹胡子瞪眼,又满眼笑意地看着苏凌。
得了苏凌的同意,村长敲锣打鼓,组织村里开地窖放粮食。
原本哭得死去活来的村民,突然得知有吃的,顿时止住了哭声。
纷纷念叨着苏凌心善,对村长也感恩戴德直说感激。
“要不是村长和凌哥儿,我们都得去山里挖野菜吃了。”
“是啊,村长和凌哥儿就是好,一定会多福多寿长命百岁。”
“凌哥儿真的是个好人啊,当初袁晶翠一家简直狼心狗肺。”
“还是我们村长有远见啊。”
苏凌看着一张张感激涕零的笑脸,并未迷失在村民的夸赞感激中。
他给村长说了他这里住了四口人,一定是要优先充足供粮食。
村长也考虑的很周全,一开始就把话说得交底;
专门开了宗祠,在老祖宗排位面前告诫族人切记斗米恩升米仇。
得了粮食还得紧巴着过,最好都晚上做饭,这样被发觉的几率也小些。
袁氏那边的村民也和史氏这边的人分一样的粮食。
大米、南瓜、土豆、小米等都是果腹的,小米掺和土豆煮饭很有饱腹感。
苏凌的一千多斤粮食外加族里的存粮一共五千多斤,七十多户家,每家分了个七十斤粮食。
加上村里有些人家冬天会自己囤菜放地窖里,紧凑出个百来斤也不成问题。
家里男人不在,一家都是些妇孺老人,光吃粥也够撑两三个月了。
史氏这边开族里粮仓分粮,袁氏那边族人也跟着沾光,人心都跑史氏这边了。
还有很多袁氏族人旁敲侧击问他们族长袁得水,他们族里粮仓有没有粮食。
一次两次还好,袁得水耐着性子解释收成不好。
问的人多了,他直接阴阳怪气。
族田就在那里,收不上粮食,粮仓没粮食能怪他们管粮食的吗?
这话就是说,种公田的那些族人不如史家那边的人能干。
这话倒是激起了众怒,纷纷说收割的时候明明挑了多少多少箩筐稻谷,怎么没有米。
当然没有米,袁得水趁机又哭惨。
他说上次来村里收米的管家就是官家的人,你们的米都买给苏凌了,官家没收到粮食发怒火要抓村民。
为了族人考虑,他只好同几个族老商量,把族粮食上交官府了。
他由一件事能扯到另一件事上,又说他们家的马不就是他主动上交的?
要不是担心官府拉不走苏凌家马,最后迁怒村子无辜百姓,他哪会主动上交自家马。
明里暗里还说苏凌家的马招来灾祸。
但族人这时只关心族粮,其无关自己的事情听听也不过耳。
袁得水说得老泪纵横,为族人今打细算,却被质疑十分寒心。
族里人见他说得头头是道,听后只得作罢,只怪自己运气不好。
领粮食的时候,袁得水没去。
他给人道他没脸领,把自己那份让给族人。
一些妇孺信以为真,还后悔自己错怪族长了。
但是没多久,就见袁得水家照常开火,家家都吃粥的情况下,他家肉香实在馋人。
别人问起,袁得水便说之前腊肉都熏好收在地窖里的,所以没被抢了去。
日子又过了半月,离村里男人参军已经一个月了。
村里人都吃的糙没什么油水,实在憋不住了,就上山掏些鸟蛋,下河捕鱼。
苏凌家的鸡和兔崽子倒是没被捉走,不知道是不是嫌弃只一斤重,捉了其他家的公鸡。
以前天还没亮,村里公鸡声打鸣吵的厉害,现在倒是一声都听不见了。
村里人一边面临着食不果腹的危险,一边又担心参军的男人,又担心土匪还来抢。
不过有的人村民很乐观,说从村子里抢那么多肉和粮食,他们那些人不得吃个一年半载。
但人心难测。
这天,村子里的牛角示警号声又急促响起。
不一会儿山下就响起粗声凶戾的男人声,还有撕心裂肺的妇孺哭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