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刈剑刃轻轻抵进那人脖子上,血珠子哒哒的滴在石板上,缝隙蔓延大地开花。
那男人脖子吃痛,心里更是害怕到失控浑身哆嗦颤栗着。
他脖子被剑刃挑起,被迫望着眼前这个阴沉戾气的男人。
是个怪物,他在欣赏这滩血迹!
“是,是袁得水。”
那人哆嗦的话音未落,袁得水拔腿就跑。
可还没跑一步,就被猛然出现的木棍砸倒了双腿。
这木棍敲的很有准头,直戳他之前膝盖断裂的地方,像是带着恨意描摹了很久。
袁得水惊神抬头,对上了史香莲那张颧骨泛着幽光的霉褐脸。
“啊,鬼啊!”
袁得水本就惊魂未定,此时吓得撑着双腿后退,一贯老沉算计的脸此时满是惊慌。
史香莲枯瘪的嘴角有一丝僵硬笑意,干哑发涩的嗓子扯动着,脖子老到失了水分几根经脉十分突兀明显。
“袁得水,我终于等到你的下场了。”她心里积年的恨意一朝得解,从枯涸的嗓子里发出咯咯的笑声。
妇人们都惊诧不已,本怀疑那土匪们随意盖罪名,可见袁得水那心虚闪躲的眼神,还有什么不明白。
“不,他们这些畜生故意栽赃嫁祸我!”袁得水后知后觉找到了丝心神。
他刚刚被苏刈那狠戾的剑影吓得魂飞魄散了。
腿脚不便赶来的村长,脸色黑的厉害,“袁得水,没想到你竟然作出这等丧尽天良的事情!”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那姑娘突然发疯扯着袁得水头发,歇斯底里质问。
袁得水只喊冤枉,强盗的话哪能信得。
可苏刈滴血的剑刃落在他脖子上的时候,什么都招了。
“我本意不是想这样啊,都是那群禽兽突然变卦,我只想他们吓唬吓唬人啊。”
村长像是见到苏刈回来,此时声音都带着苍健沉稳,“难怪你刚才一个劲儿喊着大家都躲在家里别出来!”
“难怪你一个人在外面,装模作样拉扯这帮畜生,一边又大声嚷嚷,实际上就是在告诉躲在家里害怕的妇孺,是你在舍命保护村民!”
村长见袁得水缩头缩脚,喘口气又道,“我知道你想拉拢人心,可没想到你这么鬼迷心窍!”
袁得水道,“这不是我本意,本来逢场作戏也没实质性伤害,要怪就怪这帮畜生精虫上脑!”
“我当村长有什么不好,才不会像你这样畏畏缩缩龟缩不前。
我在城里人脉广,到时候还可以拉动官府出资修路,还可以大搞养殖家家户户都赚钱,不是像现在祖祖辈辈天天在土里刨吃食!”
袁得水说得冠冕堂皇,但一些妇人却觉得有些道理。
种田也没出路,一年到头都上交了。要是村长有人脉,带头找新的致富门路,他们就不用风吹雨淋还没个收成。
袁得水这番话着实把苏凌给听笑了。
“你话说得倒是好听,别说当村长了,就是当族长你也没村长当的好。”
“你们族人被强盗抢走粮食没饭吃,你一个族长拿不出来粮食,我们族长却可以接济一视同仁!”
“你不仅不拿出一颗米,还自己大鱼大肉,更丧心病狂的是还勾结强盗,只为给自己树名声!
这般为达到自己目标,无所不用其极。等你当村长了,怕是要成了个土皇帝,哪个村民不满意你,就要喊土匪来杀人吧!”
苏凌一番话彻底把一干妇孺打醒,纷纷指着袁得水说花言巧语,一贯会骗人。
“当什么村长,族长都当不好,我怀疑族粮都被他吞了!”
“对,我听说上次来收米的管事,他早就和人家串通一气,故意压低价格!”
“难怪啊,就说家家户户都勒紧裤腰带没吃的,他还天天吃肉,感情和强盗勾结,根本就没抢他家!”
妇孺们七嘴八舌,终于抓住了重点。
纷纷疑惑道,“他什么时候和强盗认识的?”
一直盯着袁得水的史香莲,徒然开口了。
“这就得问问袁得水,还背地里干了哪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史香莲一开口,众人顿时背脊毛骨悚然却又抓不到任何痕迹。
只觉得眼前的袁得水突然不再伟岸德高望重,变成了个干瘦尖嘴猴腮的老猴子。
袁得水仰头大骂史香莲,“你别血口喷人!你就不怕我抖露你那点肮脏事!”
众人紧缩的视线又落在史香莲身上了。
史香莲掀开袖口棉袄,露出一只鸡皮疙瘩干柴朽木般的手。
“我都一脚入土的人了,还怕你不成。”
“你说的肮脏事是指什么?”
而后她在众人视线中淡淡道,“你说的是几十年前,你醉酒欲强行施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