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稚乖巧得像只小鹌鹑:“ok。”
司明沉走到卧室门口时,回头发现温稚仍然在原地看着他。
手掌放在扶手上,他温声道:“快去睡觉。”
温稚却蹙了蹙眉:“你送给我的冬瓜玩偶不见了,我睡不着。”
一根羽毛轻轻落在司明沉的心弦。他意外地问:“你每天睡觉都需要抱着它吗?”
温稚点头:“嗯。但如果你在我身边,我就不用抱着它了。”
司明沉攥着门把手,声音很轻:“明天我帮你找找,你今晚先睡。”
温稚:“好。”
回到书房,司明沉坐在电脑前始终未开始工作。
他想起那个冬瓜玩偶,温稚离开前怀里也抱着它。
这是他高三那天,陪温稚去游乐场,花费了56个币才抓到的娃娃。
当时他没有经验,温稚也是第一次玩,眼瞧着温稚像个快气炸的小河豚,司明沉终于帮他抓到最大的玩偶。
温稚当时很开心,抱着玩偶一直围着他喊哥哥。
事后他才知道,温稚之所以想要那个丑冬瓜,是因为跟同桌打赌吹嘘自己的抓娃娃技术,势必要把游乐场柜机里最大的娃娃抱回家。
司明沉嘴角轻轻扬起,回忆着他们的高中生活。
失忆后的温稚和那时一模一样。
仿佛将他一同拉回高中的岁月。
记忆中忽然浮现出桑祁的面庞,司明沉神色渐冷,指间的香烟逐渐燃灭。
高三下半学期,他出国留学,从此再也没有联系过温稚。但他和桑祁是亲戚,偶尔会有往来。
他大三时见过桑祁一面。当时桑祁为了温稚,留在国内清大读书。
他试探地问了句温稚现况,桑祁笑得很幸福,说两人打算毕业后结婚。
他没再过问,只是道了句祝福。
电话铃声将他打断,来电显示中桑祁的名字赫然出现在上面。
他没有犹豫,接通:“喂。”
桑祁道:“明沉,我回国了,有空我们聚一聚。”
司明沉冷淡道:“嗯。”
桑祁笑了两声:“小稚最近在干什么?我今天白天给他发信息,他没有回我。我们聚的时候,你带着他来吧。”
司明沉:“他受伤了,暂时需要静养,可能没来得及回复你。”
桑祁急忙问:“他怎么了?哪里受伤了?”
司明沉:“头。”
桑祁:“在哪家医院?我明天去看看他。”
这次,电话里沉默片刻。
司明沉:“等他再好一些吧,暂时别打扰他。”
话已至此,桑祁没再提出见面的请求。
“行,那你有时间提醒小稚给我回个电话,我很担心他。”
“嗯,知道了。”
挂断电话,司明沉将烟蒂扔在烟灰缸,再也无心工作。
现在是晚上十一点,温稚应该睡了。
他轻轻走进卧室,发现温稚还是一贯的睡没睡相,披着被子跟个孩子似的。
替温稚盖好被子,他看向窗外的夜色。就当他自私一次,他不想让桑祁和温稚见面。
这个行为可能有些卑鄙,但他承认他害怕温稚见到桑祁以后想起那些往事。
既然上天给他一次机会,他希望温稚从此的记忆中,只有他一个人。
他目前不清楚温稚跟自己离婚是不是和桑祁有关,但可以肯定的是,桑祁本人并不知道他和温稚签订了离婚协议。
半小时后,汽车引擎声消失在庭院里。
清晨,温稚醒来,发现旁边躺着那只冬瓜玩偶。
他连忙抱起来,眼神寻找着司明沉。
冬瓜玩偶的颜值本来就不高,因为长年累月的磨损,翠绿的布料渐渐褪色开始泛白。
温稚猜测,自己这么多年,肯定不舍得扔掉,天天抱着它。
客厅里,阿姨正在准备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