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非走到了神庙处,看见庙里依然围着许多人,原来金牡丹还在庙里祭拜,跟着她过来的游客大部分都还留在这里。
人虽然多,但一身黑衣的沈行依然显得鹤立鸡群,吴非隔着人群一眼就认出了他,小跑着跑到他身边,小声叫了一声“行哥”。
沈行轻轻“嗯”了一声。
这时就见另一群人也浩浩荡荡地向这边而来,走在最前面的是演员张珍。原来他早晨一路在镇上各处游览,听说这里的神庙有名,便过来看看。
正好和金牡丹撞个正着。
张珍一下极为激动,过来就要和金牡丹互诉衷肠。
跟着张珍的袁三胖看到吴非和沈行也极为激动,和袁老一起挤到了他们身边。
袁三胖小声道:“吴非,我刚刚给袁老解锁了一个江湖骗子,不是,江湖术士的R级身份。”
“庙里西边有个摆摊算命看相的师傅,我刚见着他,这个身份就解锁了。”
吴非眼睛一亮,道:“带我去看看。”
他有较大把握也能给沈行解锁一个身份——如果这位高人是个真高人,那么说不定能解锁天师身份;如果这位高人是个假高人,那也能解锁欺诈师身份。
不管哪一个,在这关里都很有用。
袁三胖带吴非在算命摊前晃了一圈,吴非就听到系统提示声:“您的契约者身份【欺诈师】已解锁。”
啧,看来是位假高人。
另一边,寺庙前,戏剧还在上演。
金牡丹根本没见过张珍,以为他在耍流氓,心中十分愤怒,大骂了他一通后就急匆匆地要回家。
张珍心中也是愤懑委屈,不明白昨晚温柔可亲的佳人为什么到白天突然变了脸,于是也十分伤心地冲到了大街上。
吴非和袁三胖对视一眼,吴非和沈行跟上了金牡丹,袁三胖和袁老跟上了张珍。
金牡丹回到了金家就躲回了房间里,正赶上金镇长在家,她觉得受了委屈,就把今天早晨在庙里发生的事给金镇长讲了。
刚讲完,隔壁邻居就过来找金镇长,说是看见那个姓张的年轻人从庙里出来跑到了街上,结果金牡丹也从另一条街上追了出来,正在街上哄那个年轻人,问金镇长知不知道这件事。
金镇长的头一下子就麻了,他向屋里看了一眼,他的女儿就坐在房间里,还低着头悄悄哭呢。
那街上那个“金牡丹”是哪来的?会不会是其他人,是邻居们看错了?
金镇长拜托了正好上门来找他的老卢,让老卢把张珍和那女子带去神庙,他这边也把金牡丹带去神庙。神明在上,众人见证,让大家看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这次大部分游客都聚集到了神庙处。
结果两拨人在神庙门口一汇合,所有人都傻了——
只见跟在张珍身边的女子,和被金镇长带来的金牡丹,真的长得一模一样。
金镇长这个父亲都分不清到底是哪个是她女儿。
两人样貌一样、性格一样、对金牡丹从小到大的经历和爱好都能如数家珍地娓娓道来。
金镇长想了很多法子,找了许多金牡丹的亲朋好友前来辨认,都分辨不清。
吴非注意到一些身穿简单日常的祝族民族服饰的本地人也都站在附近津津有味地看着这一幕戏。
袁三胖小声对他道:“我们昨天晚上在镇上转的时候,不是看见许多小巷子不允许通行,写着‘居住区,外来人口勿入’吗,我今天留意观察了一下,发现那里面真的是有挺多本地祝族人在住的。”
吴非点点头。
此时已经到了下午五点多,眼看着天要黑了,有人建议请祭司来帮忙辨认真假金牡丹,金镇长同意了,立刻有人去请祭司。
吴非趁此机会拉着沈行走进了神庙里。
大部分人都在神庙外面看戏,神庙里面的人并不多,因而显得很空旷,庙里有些阴冷,像大部分古庙一样不怎么透光。
唯有黄昏时稀薄的阳光从大门处照进来,能看见细小的尘埃在光下不停地飞舞盘旋。
神庙正中央摆放着一座神像,它不是被立在神龛里,而是位于大殿正中央,四周被用木质的围栏围起来。
神像是用深棕色的木头雕刻而成的,很多地方的细节都被岁月的痕迹所磨平,显得有些模糊,但整体造型却很完整——它很高大,有三米多高,似是在俯瞰下面的人。
而它的整体造型也有些诡异,只见神像的下半部分是一条蛇尾,但尾巴末端还明显地缺了一块,是一条断尾。而神像的上半部分却延伸出三个身子,呈三头六臂之相。三个头分别呈现出悲、喜、怖的表情。
六只手里也都抓着东西,左边两只手分别抓着鸟和羊,右边两只手分别抓着猪和鱼,最诡异的是中间的两只手,一手抓着一条蛇,另一手竟抓着一个人。
虽然雕像的纹路已经变得模糊,但吴非还是辨认出来,下面缠绕在蛇尾上的,并不是装饰或树藤,而是一条条锁链,就像是把这神像束缚在此地一样。
吴非直觉觉得这个神不那么吉祥。
但他在神像前站了半天,无论是身为神魔的堕天使还是同样不那么吉祥的旧日支配者都没有被解锁,吴非又怀疑是不是自己想多了,这神像就是一个普通的雕塑艺术品罢了?
他看见旁边站着一个神庙看守人员,应该就是祭司所说的“供奉”,便走过去问道:“请问一下,为什么这神像手上提着动物和人?”
看守人员道:“这寓意着大神赐给世间万物生命。”
吴非又问道:“那它下面那些锁链是怎么回事?”
这些锁链应该很少有人注意到,看守人思考了一下才道:“大神甘愿自己受苦受难,以保护这片土地上的人们。”
吴非点点头,行吧,算他格局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