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驾车的马匹摔得看不清楚模样,所有人都以为是这马匹在栈道上受了惊,而现在,这似乎另有隐情。
“你让他们给马匹喂点儿草料,说是安抚,你趁机把这剩下的马匹都检查一下。”
阿鹤点了点头,他走到家仆们的跟前,告诉他们原地休整,并乘此机会去检查余下的马匹。
过了一会儿,阿鹤带着他的结果过来了。
他们一共带来了十八匹马,除了刚刚失控的那匹,和拉着柳渊车驾的那匹,其余的马并没有中毒迹象。
而且,从毒性上看,拉着柳渊车驾的那匹马,中的毒极深。如果不是这匹马训得极好,它大概早就已经陷入了疯狂。
那匹马是柳渊背着人亲自训的,脾气耐力和速度都是数一数二的。柳渊瞧着那已经倒在血泊之中的马匹,如果没有人发现,如果他没有重生,栈道上的那一摔,就正好如了一些人的意了。
“能解吗?”柳渊开口,声音有些冷。
阿鹤点了点头。
“去给它解了。”柳渊笑着道,他倒要看看,这想要他命的人,如果没要成,该怎么办。
休整过后,车队再次启程,没了马匹的阿鹤进了柳渊的车厢。
车厢里,那银色的熏炉一摇一晃,两本书随手被扔在软榻的一旁,而这车厢的主人,此刻却不在这车厢里。
车厢外,驾车的车夫战战兢兢地瞧着不好好呆在车厢里要跑出来的二公子,手里还不知道为什么拿着一柄发亮的长剑,也不知道这位少爷能不能拿稳。瞧着他脸上那漫不经心的笑容,剑身有好几次从他身上擦过去,车夫不由得额头冒汗。
“二公子……车外风大……你要不还是坐进去吧……”
柳渊笑得灿烂道:“是钱叔吧,你好好驾车,等会儿可能有客人来。”
客人……什么客人……车夫在心里咕哝了两句,瞧着前面就是沿着山崖开凿的栈道,他也顾不上这位公子哥儿了,忙打起万分的精神驾车。
就在这时候,他看到这位原本就没个正型的公子哥儿突然一脚踹在那马屁|股上,他那一声惊叫都没来得及出口,这马匹就带着他在栈道上突然飞奔了起来。
’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
第3章
马匹全力飞奔起来的速度极快,山间的风呼啸着擦过鬓边,车夫一双眼睛瞪得极大,一手紧紧拽着缰绳,不平整的栈道带着马车上下颠簸,车夫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被蹦出来了,他面无血色的往旁边看了那始作俑者一眼,没想到这位少爷只是一手抓着车沿,面上丝毫不显慌张,表情甚至比刚刚还要玩味。
瞧见车夫的眼神,柳渊才仿佛后知后觉的说了一句:“哎呀,脚滑了一下,好可怕。”
车夫觉得自己跟着自家这位小主人,大概真的没有几年可以活了。
原本坐在车里的阿鹤钻了出来,朝柳渊做了一个车夫看不懂的手势。柳渊点了点头,在车夫还没有看清楚的时候,手中的长剑一闪,与此同时,阿鹤一下子钻出来,拎住了车夫的衣服,带着他往旁边一跃。
车夫只能看见那马匹身上的缰绳尽数被斩断,车与马瞬间分离,没了牵引力的车身用着极高的速度撞向栈道的围栏,那围栏承受不住这般撞击,刹时间就被车厢撞出了一个大口子。车夫眼睁睁的瞧着那车厢飞了出去,然后他家二公子就跟着那坠崖的马车一起不见了踪影。
“二公子!”
阿鹤一把拉住几乎要跟着一起下去的车夫,目光严峻。车夫被阿鹤拉着,哭天抢地,那拔足狂奔的马匹此刻已经不见了踪影。
突遭变故,整个车队的人都懵了。所有的人都望着阿鹤,而阿鹤却盯着他们来时的方向。
就在马车坠崖后不久,一对人马风尘仆仆赶来,为首的那个看到这里的情况,眼里抑制不住的惊喜闪了一下,然后才连忙下马,十分关心地问:“发生了什么事?”
已经有人七嘴八舌的答了,说是马匹突然发疯导致车厢坠落,他们家的二公子已经不见了踪影。
“你们说的二公子是?”
阿鹤一双眼睛冷冷盯着询问的这个人,开口道:“丞相府柳家的嫡次子。”
那人有点不敢看阿鹤的眼睛,在阿鹤说话的时候看着栈道上被撞出的口子,有一些焦急的道:“天啊,那你们还不赶快下去找人?”
阿鹤瞥了那人一眼,让家仆看管好车夫,这才带着人打算下栈道。来问话的这人十分热心,还特地派了几个人手,跟着阿鹤一起下去。
栈道下是深不见底的沟壑,在突兀的石块上,还有一些车厢上的碎片,再往下去,绳子已经够不到了。来帮忙的那几个人看到这个情况脸色也变了几变,忙不迭地让上面的人把他们拉上去。
阿鹤的目光还盯着那些碎片,栈道上,先上去的那几个已经说了下面的情况,柳家不少家仆都呜呜地哭了起来。
哭声让阿鹤直皱眉,直到树影之中一片衣角轻轻一动,他才放下心来。
柳渊是有准备才跟着马车一起下来的,下来之后,他便借助这些生长在崖壁上的树木,藏匿了自己的身形,等那群人确认自己已经摔得“尸骨无存”之后,才抓住阿鹤留下的攀援绳索,往栈道上去。
与此同时,一只灰色的鸽子,扑闪着翅膀,朝淮城的方向飞去。
栈道之上,阿鹤不允许任何人离开,所有人脸上都有些惶惶然,那几个人里为首的那个脸上更是惨白一片,阿鹤静静地观察着他们,而后开口道:“兄台脸色不太好。”
为首那个惊了一下,忙道:“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事情,确实有些害怕。”
阿鹤冷着脸与这些人虚与委蛇,而另一边,柳渊已经选了一个无人注意到的地方,再次翻了上来,他估摸了一下刚刚信鸽起飞的位置,一个极快的闪身,闯进了树林。躲在树林里的人根本就没有想到他的藏身之处会有人发现,根本来不及反抗,就被柳渊扼住了咽喉。
“唔!唔!”
“嘘……”少年人笑着道:“让我看看,还有几只信鸽。”柳渊说着,伸手揭开那人身边的鸽笼,能装四五只信鸽的鸽笼里,此刻里面还有一只白色的鸽子。而在鸽笼的旁边,有还没有来得及收起来的炭笔与纸张。
“写的什么?”柳渊随口一问,而后道:“算了,问出来的话又要去判断真假,太麻烦了。”说着柳渊打了一个响指,林外立刻有人钻进林子里。柳渊把手上的人交给对方,而后问:“刚刚飞出去的信鸽,捉住了吗?”
来人点了点头,没一会儿,柳渊要的那信鸽也被送了过来。被捉住的那人一看到鸽子,脸上又惊又怕,一个劲的呜呜想开口说话。
而柳渊却没有半点想听的意思,他从侍卫手上取了信件,先将纸张与这里散落的纸张相比对,而后再展开。
纸上用炭笔写了两个字,正好与柳渊刚刚的遭遇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