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2)

“那哪能啊?不过,每个箱子都打开了,反正都有东西。”

“不过,今日出门我看了黄历,可不是什么宜嫁娶的良辰吉日。”柳渊状似无意道。

“嗐,谁知道这富贵人家在想什么,不过我听说,”掌柜的压低了点声音,“今日成亲,江家象征性地敲了敲锣,就直接把新娘子送进了洞房,这看起来又不像是一百零八抬嫁妆的排场。”

柳渊微微皱眉,阿鹤只查到了蛮族他们会来这里借助江家的力量将武器送出西境。但具体的情况阿鹤就查不到了。如果他所料不差,蛮族偷走的那些武器,很有可能就混在了这些嫁妆里运到了江家镖局。

但是,柳渊有点想不明白,蛮族为何要用这瞒天过海的方式。明明进出关口,只不过是沈泽一句话的事情。

就在柳渊思考沈泽在这件事中到底扮演什么角色时,茶馆里就有客人咳了一声:“掌柜的,嘘,你看外面。”

柳渊顺着那人的目光看了过去,官道上,一辆马车远远驶来,马车上没有什么装饰,但一角刻了个巴掌大小的家纹,柳渊认了半天也没认清楚。但一旁的掌柜一看到那家纹,立刻变了脸,连忙收了手上的东西,一边往后厨走一边嘟囔:“都说不可背后论人是非,这果然应验。”

柳渊问:“那是谁家的车马?”

“这位小公子从外地来的不认识吧?这就是你们刚刚说的,江家镖局的江大公子,江酌。”

“他怎么看起来才从外面回来?”

“江家的事情都交到了这位公子手上,他忙着呢,听说才押镖回来。”

马车渐渐靠近,排头的家丁立刻取下腰牌跑到城门口,看样子是打算验过腰牌之后直接进去。柳渊盯着那马车,他知道,无论是谁,这时候都要挑开车帘让守城的官兵查看一下的。

江家虽然富裕,但也不敢轻易得罪官兵,那车帘被车夫拉开,露出了车厢内部的光景。

柳渊顺着光看了过去,而后微微愣了一下。

马车里面,一个大夫打扮的人正在收拾着药膏,在他的旁边,端坐着一个年轻男子,柳渊没看清五官,但看清楚了那人额角有个伤口,看起来像是新的。

那伤口的位置,和林家藏宝阁那个黑衣人被砸的位置十分相近。

柳渊几乎是在那一瞬间就有了决断,他立刻飞身而上。马车附近的守卫根本就来不及反应,就让柳渊已经近到了马车的车门口。柳渊一剑刺出,那位叫江酌的江大公子却像是被吓到了一般,慢了一拍才接住柳渊这一剑。柳渊还想再试,江家的守卫已经反应了过来,纷纷拦住柳渊的攻击。

柳渊一试不成便无机会,但他不死心地仔细瞧了这江大公子一眼,这位江大公子明明刚刚差点经历一场刺杀,但神色半点惊慌都无,就好像知道柳渊是来干什么的一般。

柳渊感觉自己这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而且这棉花里是藏了暗器的。

柳渊深觉有几分意思,他笑着看了眼周围胆战心惊用刀剑指着他的家丁,而后伸手随意拨开了一柄离他较近的长剑,笑着往那马车里走,而后顺势坐在了江酌的身边,一边摆弄着大夫留下来的伤药,一边打量着江酌的神色。

"公子像我一故人。"

江酌头也没偏,也没有说话。

“公子头上的伤,位置不好,若是用这些药,容易留下疤。阿青!”

茶馆之中,被柳渊叫到名字的暗卫来到马车旁,拱手道:“公子。”

“把我常用的伤药拿来。”

阿青将伤药递给柳渊,柳渊将那药瓶和小几上原有点瓶瓶罐罐放在一起,道:“这药是我从西域弄来的,对于这种伤口极为有效,就当是我今日唐突了公子的回礼。”

说着,柳渊就要从马车之中离开,刚起身,一旁看起来像是小厮的人朝柳渊吼道:“你招呼都不打一声直接用剑刺我们家公子,一句’唐突’就解决问题了?”

这小厮说完,原本围着柳渊的刀剑又凑了上来。柳渊偏头去看江酌。

马车里,江酌回视着柳渊的目光,少年人的眼眸十分清亮,左手轻轻压着随身的佩剑,他能从这个动作里读出来,这些小厮里没有一个人拦得住他。

柳渊笑着询问:“江大公子?”

江酌开口朝着那小厮道:“退下,不得无礼。”

沙哑的声音带着病态的语调,仿佛跟藏宝阁中能与他打得不相上下的黑衣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柳渊微微一愣。

一旁的小厮护卫纷纷收了刀剑退到了一旁,柳渊却没有如众人所期待的那般从马车中出来。

江酌看着柳渊,有些疑惑道:“柳二公子?”

四个字,伴着极为陌生的声音,却让柳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仿佛在记忆长河之中忽然越出水面的一尾鱼,而后又没入水中消失不见。

柳渊都来不及去想其他的东西,只是下意识地想抓住对方的手,而后却被对方灵巧地躲开了。

江酌警惕地看着柳渊,柳渊将手收了回来,笑了笑,道:“刚刚瞧见公子手腕上有一只蚊子,不过现在已经没有了,诸多打扰,先行告退。”

说完,柳渊起身便走,江酌也没有纠缠,他甚至都没有从马车中出来,只是微微咳了两声,柳渊还想再看,却正好与对方的目光对上,下一刻,对方便吩咐车夫放下了车帘,将一切猜忌和怀疑都隔绝了起来。

柳渊最后只看到了对方极为平淡的五官中那不平凡的眼眸。

马车缓慢地进城,柳渊收回了目光,道:“去问,这位江大公子最近身上有没有发生什么不寻常的事情。”

“公子怀疑?”

“我觉得我认识他,他昨天应该是去过林家的。”

“公子刚刚没试出来?”

柳渊轻轻搓着剑柄,脸上的表情有一丝丝玩味:“我觉得他像是装的,装的还挺像。”

而不远处,那已经渐渐远离了的马车之中,江酌微微抬手,露出了右手手腕上一个淡到几乎要看不见的陈年伤疤。

而那伤疤的形状,仔细瞧着,像是什么人留下的一个咬痕。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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