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管家已经被吓得魂不附体,乞求道:“求大人饶命,小的真的什么都……”
最后那个音像是被什么劈了一样,柳渊察觉到不对倏然回头,就看到那个管家包括押着管家的那个暗卫被几支利箭穿胸而过。其中有一支箭直接穿过了那管家的喉咙,让他临死前最后的话语都无法完整的说出来。
随后,数十个蒙面杀手破门而入。
柳渊的暗卫立刻护住柳渊,但那些杀手们刀刀致命,柳渊带出来的这些暗卫一时间竟然抵挡不住。所有人被冲散开来,柳渊被困在密室之中。
肉眼可见的出口都被堵住,外面还有闪着寒光的机弩,柳渊皱紧眉头,目光落在那些从林家偷出来的武器上。
武器里是填了东西的……
柳渊手握长剑,避开了为首的那个杀手的攻击,不退反进,长剑在他的手中恍若游龙,那一双常年带着笑的双眸此刻目光凌厉,在这忽明忽暗的烛火下,竟是另一种惊心动魄的颜色。
柳渊趁乱推倒了一盏烛灯,烛火正好落在武器上。
武器里的机油瞬间燃烧,随后里头的火/药被引燃——
片刻后,震耳的爆炸声响在这密室之中,密室的墙被炸垮了一边。那些杀手没想到柳渊会来这么一下,没防备的当场被炸晕了过去。
柳渊乘机撕开了一个口子,从重重包围中逃了出去。
“他跑了!”
“快追!”
虽然早有防备,但爆炸带来的余波还是震了一下柳渊的心肺,柳渊耳旁此刻都是嗡嗡声,他不敢贸然露头,边走边退,借着仓库迂回的地形偷偷摸进一个房间之中,刚一进去,柳渊被里头不知道是什么香味熏了一脸,各种味道混在一团,柳渊对于味道颇为敏感,在这些细腻的香味之中,柳渊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味。
这里看起来是一个存放香粉的地方,柳渊掩着鼻子往里走了几步,在这些香粉架的尽头,淡色的纱幔随风轻扬,透出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之气。
纱幔之后,大约半个时辰前还在花厅里跟他说过话的江大公子,此刻正静静坐在这里,早就没了气息。
从时间上看,这个江公子至少已经死了一天了。
柳渊抿紧了嘴唇,眉头皱起,对方那一双仿佛能遮掩一切的眼眸再一次出现在了柳渊的脑海中。他甚至都在想,那暴露在他面前的铁矿石,到底是他的暗卫们发现的,还是对方想办法让他看见的。
眼前这个江公子的尸体处理得有几分仓促,看起来应该是在处理的过程中被突然打断了。在这个江公子尸身的另一边,躺倒着一个管家打扮的下人,对方也是被一击毙命,但是他腰上露出来的一点东西,让柳渊有些好奇。
柳渊忍着疼,伸手将那东西拿了出来。
是一个铁质的铭牌,铭牌正面刻着柳渊看不懂的花纹,背面刻着一个周字。柳渊再找了一下,发现这人的身上还有一个刻了江家家纹的铭牌,铭牌的背面也是一个周字。
“一个人拿两个铭牌?”
虽然很不想接触,柳渊还是在已经死了的江大公子身上找了一会,发现他身上能够证明他身份的东西全部都不见了踪影。
柳渊正要起身离开,一柄长剑正好抵在他的脖颈处。
身后,突然出现的那人低声道:“别回头。”
柳渊身形一顿,压住身上的疼痛勾唇道:“我应该想到的,江公子会回来。哦不对,该怎么称呼公子,我还不太清楚呢?”
“公子是回来处理他们的吗?”柳渊指着那真的江家大公子道:“公子别用剑对着我,处理尸体这事情,我能帮上忙的。”
“用不上。”江酌将长剑贴近柳渊脖子,道:“手里的东西扔了。”
柳渊笑着看了眼手里的铭牌,道:“如果我不呢?”
话音刚落,柳渊借着左手的袖箭突然袭击,“江酌”为了避开不得不往后一退。柳渊得了空隙转身要跑,对方却已经追了上来。
“马车里公子的武功还没有这么好呢。”柳渊贫了句嘴,但也只有精力说上这一句了,对方是铁了心地要制服他,柳渊发现自己很可能无法全身而退。
“嘶!”随着柳渊一声痛呼,他手上的铁质铭牌被缴了去,柳渊皱着眉想追回来,却在这时候听到屋外响起了其他人的脚步声。
两人的动作同时一顿,柳渊趁着这个机会一把抓住了“江酌”的手,将人一下子拉到跟前。
“公子,你说,如果那些人看到两个江公子该怎么办?”
柳渊那双眼睛像是漂亮的狐狸一般,明明脸色白的像纸一样,但眼眸之中的气势却毫不退让。
两人躲在木架后面,与此同时,外面的脚步越来越近。
“公子,”柳渊紧紧攥着眼前这个江酌的手,脸上的笑容却越发的缱绻,在这种极为靠近的距离,柳渊感觉对方明显地皱了皱眉,花厅那个猜测再一次出现在了柳渊的脑海中。
对方不喜欢人触碰。
柳渊轻轻笑了起来,他就着这个姿势,靠近对方的右耳,轻轻道:“你忙你的,我忙我的,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不好吗?”
对方抓着铁质铭牌的手没有松。
柳渊不怒反笑,轻声道:“那就遗憾了……”
最后那个字的尾音还没有完全消失,“江酌”就感觉有什么贴在了他的脖颈,留下了蜻蜓点水的温度。
“江酌”猛然睁大双眼,还没等他推开柳渊,下一刻,针刺的感觉扎在了他的脖颈处。
“柳、渊!”
“嘘,”柳渊吐掉了嘴里的东西,一手点在对方的唇上,伸手摸了摸对方的耳畔:“让你麻一会,不会要了你的命的。”
江酌盯着柳渊,那一双仿佛什么事情都无法扰动的双眸此刻全是怒火。
柳渊笑着掰开对方紧紧攥着的手,道:“说了井水不犯河水,早点给我,也不用受这个罪。”
柳渊忽然想起了刚刚贴近对方脖颈的那一瞬,他好像闻到了一股极为清冽的松木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