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在桌上不轻不重敲了三下,淡淡道:“把从这到后山的守卫调开,切勿惊动皇帝。”
窗外的暗卫回了声“是”后再无声响。
夜色沉沉,万籁无声。过了一会,院落中隐隐传来某些动静,听声音来自温白疏的房间。
南云铮眉毛微皱,怎么感觉是温白疏故意发出的动静……
想了想,还是起身出门。
一路无人,即将走到白天困住温白疏的那棵大树附近时,南云铮听到了若有似无的交谈声。
一个是温白疏,一个是有些沙哑的男声。
脚步一顿,正犹豫着要不要再靠近一些,忽地,交谈声消失了。
南云铮抬脚缓缓靠近,大树附近毫无人影,月光的照射下,隐约可以看到地上有一小团阴影。
“这是……”
走近一看,一束用草叶扎起来的艾草放在地面上,草叶青翠。
南云铮捡起那束艾草,十分确定是温白疏故意所留,想来之前听到的动静也是他故意发出声来的。
忽然,轻微的脚步声传来,南云铮眼中的疑惑收起,将艾草掩于袖中,不动声色的转过身。
来人却是新任礼部礼部郎中林初。
“臣,参见摄政王。”林初躬身行礼。
“林郎中不必多礼。”南云铮思忖林初深夜来此的目的。
林初说:“还未感谢王爷为礼部解围。”
白日那个员外郎是他的人,既然被猜到了,南云铮也就懒得隐瞒了。
微微垂眸,说:“祭祀是大事,若出意外会影响在百姓心中的威望。”
潜台词就是,你们怎么斗本王不管,但不能影响到魏国在百姓中的威望。
就目前而言,像祭祀这种大事暂时还不能出差错。
南云铮一边应付林初,一边暗暗思索温白疏去向,从声音消失到他走过来也就片刻时间,他能走去哪?
夜风轻吹,繁茂的枝叶哗哗作响,南云铮忽地顿住,似是想到什么,转而又不动声色道:“林郎中可还有其他事?”
明晃晃的逐客令,虽然是相国寺的后山而不是摄政王府。
林初不傻,面色如常告辞:“夜色已深,臣先告退,回居所歇息。”
转过身的一瞬间笑意收敛,面沉如水。
待暗卫告知林初确已离去,南云铮方才仔细观察起地上杂乱的脚印,只有一双脚印在某棵树下戛然而止。
暗道果然,南云铮走至那棵枝叶格外茂盛的树下,抬头望去,瞳孔猛地一缩。
树影摇曳间,一颗脑袋微微垂下来,长发随风飘荡,极其吓人。
“温白疏……”压下心中惊吓,南云铮口中一字一字蹦出这三个字。
树上的人确是温白疏,此时正横躺在粗壮的枝干上,脑袋随意的搭下来。
听到南云铮声音,艰难的翻了个身趴在树干上,颇有些欢快的招了招手:“王爷……”
南云铮:“……”
折腾半天终于将温白疏从树上弄下来,南云铮整理下宽袖,问:“你怎么又跑树上去了?”
“阿六太不讲义气了,听到有人来,把我放树上之后就自己跑了。”温白疏长叹气,看向他:“还好我聪明,给王爷留了信物。”
闻言,南云铮想起那束艾草,又有些疑惑他口中的那个“阿六”。
“阿六?”
“阿六是帮我打探消息的。”温白疏也不瞒他,随后举起右手一直拿着的东西,嘴角勾出一个笑容:“还有这个!”
油纸包裹得严严实实,南云铮微微扬眉,是食物?
“我让阿六帮忙带的,烤鸭!”温白疏笑道:“王爷好心收留了我,我请王爷吃烤鸭。”
请他吃烤鸭?温白疏今晚来后山不会是为了拿烤鸭吧?
南云铮墨眸中多了点兴趣,话音一转却故意问:“本王的收留只值一只烤鸭?”
温白疏愣住,随后眨眨眼,说:“当然不是,王爷您想吃什么,我先记下来。”
两人边说边往回走。
“本王想吃……”南云铮嘴角微微勾起,说:“蒸羊羔。”
温白疏点头表示记住。
“蒸熊掌。”
温白疏:?
温白疏:等等好像有点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