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窗外不时叽叽喳喳叫两下的鸟儿叫醒了内室相拥的两人。
温白疏伸了个懒腰,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什么,撑起上半身看向南云铮:“王爷,昨晚情况如何?”
他的记忆只停留在靠在南云铮身上那里,后面……想来是不小心睡过去了。
“赵军暂时退到了十里之外。”刚醒来,南云铮声音中还带着一丝低沉。
他揉了揉温白疏的发顶,随后披衣起身,走到外室将窗推开一个缝隙,略带清新雨气的冷风倏地顺着窗缝钻了进来。
两人这才发觉昨夜下了场不小的雨,直到现在还淅淅沥沥地滴着,冰凉的雨滴洒在临城的每一处,也将临城前几日的肃穆氛围驱散了几分。
“临城果然比京城冷得早。”温白疏在南云铮身后探了个头道。
南云铮颔首,若是在京城,怕是得再过一个月才能像临城这么冷。
柜中有管家早就备好的厚点的衣衫,南云铮的是暗色,温白疏的是浅色,衣服上皆绣着相同的精致暗纹。
见状,南云铮不禁失笑,貌似自秋猎那次他与温白疏穿了样式相同的华服后,管家便热衷于为他们张罗样式一样的衣服。
借着用膳的时间,南云铮跟温白疏讲述着昨晚守城的情况。
“……虽然攻城失败,但赵军只是退到十里之外,显然还有继续攻城的打算。”南云铮道。
温白疏摸了摸下巴:“兴城水城算是赵景鸿逼宫失败的退路,只是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执着于临城……”
“该不会临城……也有没被发现的铁矿吧?”
这个猜测不无道理……南云铮沉吟片刻,道:“这件事可以问一下廖将军。”
廖元飞镇守边城多年,对临城肯定比他们了解深厚。
说曹操曹操到,没等二人用完早膳,廖将军就披着一身潮湿雨气来了摄政王府。
“见过王爷,王君。”廖元飞抬手道。
“廖将军不必多礼。”南云铮直接请廖元飞坐下,猜测他是来汇报昨夜的战况,便道,“昨夜守城详情暗十已尽数告知于本王,本王另有一事想要询问廖将军。”
听闻摄政王已经知晓昨晚的战况,廖元飞也没觉得惊讶,自摄政王到临城至今,廖元飞对于他身边的暗卫也算是颇有了解。
“王爷但说无妨。”
“想必廖将军也发现了,赵景鸿似乎对攻下临城格外执着。”南云铮缓缓道,“本王想问,临城可有什么是值得赵景鸿所觊觎,比如昭城的铁矿那般?”
“临城没有什么可令人觊觎的。”廖元飞先是脱口而出,又觉得说得太绝对,于是补了一句,“除非有什么是我也没发现的。”
话中带着些迟疑,实在是赵景鸿几次针对临城的行径看起来颇有蹊跷,让廖元飞也不禁怀疑,莫非临城中真有什么他没发现的好东西。
连廖元飞都说临城没什么好令人觊觎的东西……南云铮略思忖,如此看来,要么赵景鸿攻占临城只是因为临城与兴城水城比邻,要么就是临城藏着连镇守多年的廖元飞都察觉的大秘密。
而南云铮和温白疏都觉得,后者的概率更大。
赵军在临城十里之外扎营,看样子短期内不会退兵,而是有长期苦战的打算。
这也更加重了南云铮心中的怀疑。
午时刚过,临城笼罩进细细密密的雨丝中,有人正策马绕过扎营的赵军朝临城而来。
直到马蹄踏上城门前平稳的水泥大道上,城楼上众士兵举起兵器,锋利的箭矢齐齐指向来人。
摄政王府,南云铮和温白疏站在新修建的练武场上,看着侍卫将南云铮的武器架抬过来。
南云铮抽出黑铁枪,随手甩动两下,陨铁制的枪尖在暗灰色的地面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确实比之前坚固许多。”南云铮眸中浮起些许满意。
前段时间他练武时不慎砸坏了一块石板,这也是常有之事,正欲让侍卫修补时,温白疏看了看突然提出,为何不用水泥建个新的练武场?
今日正好修建完毕,带着巨大惯力的黑铁枪砸在水泥地面上,也只留下了浅浅的白印,确实比之前的石板耐用。
这时,暗十突然快步走过来。
“王爷,长公主派的人来了。”
为绫华长公主传信的人到时,暗十正好就在城门处将人带了进来。
南云铮将黑铁枪放回武器架,道:“请人到书房来。”
待暗十带人过来,温白疏“咦”了一声,道:“是你?”
闻言,南云铮顿了下,目光转至温白疏身上。
随后就听那人行礼道:“属下叫赵承,正是太子的贴身侍卫……”
通过两人的对话,南云铮才听明白,赵承就是在温白疏回京前随赵太子来看望他的那个侍卫。
“此为太子与长公主的密信。”赵承奉上一封密信。
温白疏打开,同南云铮一起看了起来。
“赵景鸿跑了?”温白疏目露惊讶。
南云铮一字一句仔细又看了一遍密信,信上言,赵景鸿重阳宫宴带兵逼宫,却因他们早有防备,给赵景鸿来了个瓮中捉鳖。
除却赵皇帝被气得怒火攻心外,一切顺利,但将人抓住后才发现这个赵景鸿竟然是死士假扮的,真正的赵景鸿早已在发觉事情失败后火速离城。
看信上所说赵景鸿出城的方向,再对比书房桌上放着的地图,南云铮微微眯了下眼:“不出意外,赵景鸿此时应该已经到了兴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