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昼用力捂住脸,崩溃了,怎么他失忆以后成这副德行了,算了,这个发小不认了,就这么算了,兄弟情到此为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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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辞抱稳了虞乔,饶是怀里的人还是蛄蛹来蛄蛹去,但是由于身量实在清瘦,再怎么折腾也翻不起风浪,所以完全影响不到这两只坚实有力的手臂将他整个箍在怀里。
“打扰了。”贺辞怀里抱着虞乔,面色冷淡,朝许昼礼节性地打了招呼,“我们先走了。”
许昼看着虞乔颇为温驯地窝在贺辞怀里,而贺辞镇定地就像端着一块木头,只是耳根处的一点淡红还未褪去,忽然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他呆滞地点了点头,转身去给他们开了门,目送他们离开。
过了好半晌,他才反应过来。
草,他们好像一对般配小情侣。
许昼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几年前的种种,他很多已经不记得了,但是依旧记得虞乔第一天分手那天,面色雪白,形同槁木。
他不敢想象再来一次的情景。
但是失忆后的虞乔,那种对贺辞的依赖劲仿佛自然得像刻进了DNA里,而且看起来……似乎挺快乐的。
许昼整个人凌乱了,一会觉得绝不能让虞乔再吃一次苦,一会又觉得贺辞看起来真他妈的靠谱成年男性,一会又觉得贺辞或许只是在装深情下套路,一会又觉得说不定连当初分手都只是误会而已。
总之,这天晚上,母胎solo的操心老父亲·许昼,愁得掉了起码三百三十根宝贵的头发,使他原本就不太乐观的头顶现状雪上加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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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辞把虞乔从车上抱回别墅的时候,虞乔已经睡熟了。
睡前他还扒在贺辞身上,就跟生怕人跑了一样。
刚开始贺辞还想把他推开,后来就鬼使神差地下不去手了,于是任凭他像个树袋熊一样靠在自己肩膀上,温热的吐息一下下落在脖颈间,对他而言简直不亚于一次时间无比漫长的酷刑。
把虞乔送回卧室后,贺辞径自回了自己的浴室,速度极快地冲了一个冷水澡。
由于浑身的燥热并未完全降下来,他没系上睡袍的扣子和腰带,松垮地随意拢起,便走出浴室回到了主卧。
刚一打开了主卧的门,他刚刚稍微有些松弛下来的脊背就猛然又是一僵。
床上的雪白薄毯下,拱起了一个鼓包,还有轻微的符合呼吸频率的起伏。
贺辞:“……”
他沉默了半晌,抬步走过去,修长手指在那个鼓包的最高处轻轻戳了一下。
鼓包缩回去一点。
贺辞:“……”
他忍住了继续逗弄的冲动,沉声道:“出来。”
过了一会,薄毯才窸窸窣窣地一点点被掀开,一个头发乱糟糟的脑袋伸了出来。
“你发现我了?”虞乔抬头看着贺辞,疑惑道,“你怎么发现我的?”
贺辞慢慢合上眼。
这到底是喝了多少。
当初他也知道虞乔的酒量不好,但是那时可从来没出现过喝多了就这样撒酒疯的情况。
真得非常……易于寻常。
虞乔只有脑袋露了出来,其他部位还缩在毯子里,似乎相当费解地苦思冥想:“我藏得这么好,你怎么发现我的?”
“……”贺辞深吸一口气,问道,“你为什么在这?”
“躲猫猫啊。”虞乔理所应当地回答。
贺辞不言语,低头看着他。
过了一会,虞乔心虚地改口:“我想在这里睡。”
贺辞略微一抬眉,心里像是被什么抓了一下。
“好。”贺辞转身要走,“那我睡别的房间。”
“等会!!”虞乔大叫道,扭扭捏捏犹犹豫豫,“好吧,是想跟你睡!”
贺辞脚步一停。
他早知道虞乔是这个意思,但是还是想逼他亲口这么说出来。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贺辞只觉心里一阵兵荒马乱,先是难以忽视的愉悦感,接着就是积攒了太久太久的酸涩。
有多久,有多少时间,没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说出这句话了?有多少个夜晚,是自己一个人辗转难眠的呢?
而另外那个人,忘掉了一切,此时又以这样一个自己无法拒绝的姿态,如此轻松地将几年来的无数个难熬的夜晚给翻篇。
如果答应了,未免太没骨气,怎么能让这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来嘛。”身后又传来虞乔哭唧唧的声音,“你陪我。”
许久过后。
贺辞高大冷漠的身躯缓缓转过来,神态绷得紧紧的:“仅此一晚,下不为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