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叮”得一声,停了下来。
贺辞微微皱了皱眉,在这电梯悬停的一瞬间,他竟然都感受到了难得的一点晕眩。
电梯门缓缓打开,贺辞走出去,脚步只有半秒钟的迟疑,很快就加快了速度。
毕竟他心里在叫嚣着,很想知道虞乔到底有没有面临危险。
房门打开得很快,里面昏沉沉的没什么光亮,许昼打开了门,看到外面站着的人是谁是并没有多少惊讶,就好像知道贺辞会在此时到访似的。
“贺总,来啦。”许昼手里拎着湿湿没精打采地问了一声好。
看到许昼的表情平静,贺辞心里吊着的石头稍微落下了一些。
他目光微移,朝房内看了一眼,没看到多余的人影。
明明在此时已经差不多清楚虞乔肯定并不在这里了,但他还是下意识地开口问道:“……他呢?”
许昼接话道:“走了啊。”
贺辞并没意外,紧接着追问:“……去哪了?”
许昼抖了抖手上的水珠,说:“这倒不知道,他啥都没说就跑了,我估计是……是找你去了吧?”
“找我?”贺辞微微一怔,“为什么找我?”
他话语顿了顿:“……他都知道了?”
此时贺辞并没有那么担心虞乔遇到了危险,而是又重新想起了另一件值得他在意的事。
“知道什么?”许昼想了想,似乎觉得很难表达,“如果是指你们是前任的关系,那确实是知道了。”
贺辞猛觉心脏向下沉了一下。
“但如果是指过去的所有事,那不算知道。”许昼补充道。
他也挺无语的,觉得自己可能上辈子欠了虞乔钱,不管是五年前还是现在,都得像个老妈子似的为虞乔的情感问题操心。
还他妈的都是跟同一个人的情感问题!
贺辞梳理了一下这句话的意思:“所以……是你告诉他实情了的?”
“对啊,倒也不完全是,主要是……”许昼顿了顿,最终叹了口气,说道,“他为了你那个莫须有的前任离家出走,我觉得太无聊了,干脆就让他知道了。”
贺辞蹙眉:“……前任?”
许昼无奈地捂了捂脸,点了点头。
贺辞有些不明所以:“但是除了他,我明明没有……”
“对,但是在他眼里有,他失忆了,他不记得了啊。”许昼说道,“所以他把从前的自己当成了另一个人。”
贺辞反应过来,理明白了这个逻辑,深吸了一口气。
他没想到会是这样的走向,觉得又快要哽住了:“所以又为什么要离家出走?”
“因为……”
许昼说完这两个字忽然停住了话头,有些犹豫该不该全说出口。
从刚刚虞乔的表现上来看,明显是在吃那个莫须有的“前任”的醋,也就是在吃自己的醋。
正因为他不想看着虞乔吃这种无厘头的飞醋,才决定说出实情的。
许昼原本想先让虞乔知道了这件事以后再细细问一下他现在是个什么想法,没想到虞乔把自己的笔迹跟狗牌上的字迹对比了一百八十回以后一个大激灵,就冲出了门外。
许昼连上前抓住他衣角的时间就没有,只得看着他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消失了。
——后面还跟着一条兴奋的狗。
出于这个原因,许昼现在也不想把自己的猜想提出来——
比如他觉得虞乔好像对贺辞旧情复燃了。
毕竟这只是自己的猜想,虞乔知道跟贺辞是前任的关系之后,想法或许就改变了,此时贸贸然把这个想法说出来,可能会带来不好的影响。
这么想着,许昼抬起头,接着刚才的话头瞎编:“因为……他好像觉得不想掺和你跟你前任吧,哈,哈哈,他想成全你们……”
贺辞:“……”
他沉默地看着许昼脸都憋红了还在那憋说辞,很明显地看出来对方在掩饰些什么。
那具体是掩饰什么呢?贺辞暂时不敢往好的方向想。
他只是忽地想起之前那段时间,虞乔那么积极地撮合他和骆辰,看那架势,倒像真得很希望他能跟“前任”破镜重圆似的。
即使是失忆了,即使已经都不记得了,这么坦然这么急切地想把他推到其他人那里去,真得正常吗?
或者说,可能确实是正常的,但这也意味着虞乔已经完完全全把自己当陌生人了,即使相处了这么一段时间,依旧是什么都不算的陌生人。
“算了。”贺辞轻声道,也不知道是对自己说还是对许昼说,“所以你确定他是去找我吗?还是……”
“也……不太确定。”许昼尴尬地挠了一下脑袋,“或许是找个地方安静安静?他刚走没多久,你现在出去追估计能追到。”
贺辞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哦对了,还有件事……”许昼话刚说一半,转头就看到贺辞已经消失了,连电梯门都已经合上,一时无语凝噎。
就虞乔带来的那条比格犬,名字说是叫汤圆,那体型确实挺圆的,蹲在那确实活像个大黄米汤圆,但是性格却完全没那样软糯,呆了总共也没多久,就把家里拆成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