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软软的头一动不敢动，一直低头看着手机，目光却在游离。
惹得刚才那个小学生偷偷地多看两眼，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说着：“大孩子就是复杂。”
祁软软瞪了他一眼。
她微微抬眸透过玻璃窗，眼睛定在身后的姜隽身上。
目光被他吸走。
背后的衣领被碰了一下，略微冰凉的手指触到她的脖颈。
她猛地瑟缩了一下。
转头，手捂住脖子，“姜隽！”
语气有一些羞愤。
姜隽的目光定格在手指上，呼吸急促。
他只是干瘪的解释着：“你衣领翻上来了，我给你捋一下。”
说完，手无处安放地挠了几下头发。
别开脸。
刚才姜隽的刮过祁软软的衣领，将衣领掀起来一角。
路上，两人默契的沉默不语。
祁软软在路上戴上蓝牙耳机，低声哼着歌。
到了复健的地方，祁软软和姜隽在康复中心等待着康复治疗师。
她趁着等待的空隙给姜隽出去接了一杯温开水，递到姜隽面前，“你喝一些水。”
姜隽：“不渴。”
祁软软又将水往前递了一些，不容拒绝：“复健的时间挺长的，容易口渴。”
他只是看着水杯没有动作，表情僵住。
在祁软软以为他不喝准备拿走时，姜隽手接过水杯，浅浅押了几口水。
姜隽去了复健室时，祁软软的手机打过来一个电话。
她去了走廊接了电话。
给王妈打了一个电话，说顾晚楠一会要来祁宅拿个材料。
姜隽正在复健，祁软软缓缓推开门，走了进去。
门没有任何声音。
复健进行到一半，老师说要休息一会。
祁软软看着姜隽在那里用手擦着汗，走过去给他递了一包纸。
姜隽愣了半响，没有接过纸，面色冷淡的看着她询问：“你进来了？”
祁软软点点头。
姜隽眼底的眸色暗淡，垂头看着地地面，整个人有一些低气压。
她以为姜隽复健有些累，便拆开纸，从中抽出了一张，纸巾缓缓放在他的额头。
“擦擦汗吧。”她说道。
姜隽脑袋避开她的手，躲开了。
只是头依旧垂着。
又蹲住身体，任由祁软软给自己擦汗。
许久后，姜隽低而哑的声音出现在她耳边，语气有一些自暴自弃：“祁软软，你其实很瞧不起我吧。”
他莫名地一句话，让祁软软手倏地僵住。
她有些诧异的看着姜隽，喉咙一紧，好像被勒住。
“怎么了，姜隽？”她低声问着。
姜隽看着地面，鼻尖酸楚的感觉在瞬间窜到喉咙，“欺负我的是你，对我好的是你。无论做什么，你都是对的，没有人站在我这边。”
一直维持着的冰冷表情也在此刻瓦解，唇咬得生疼。
说着，他脑海里却全都是自己刚才复健时想象出的自己狰狞的表情。
一定很丑。
说不定，她又录下来了。
面对祁软软。
他只剩下，一股极为强烈的自卑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