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就被我一起封进了那座小院子里。
就这样,婉夫人和「驸马」,名正言顺地消失在了公主府里。
就像那些消失的晚晚一样,那座院子仍有人送去双人份的一日三餐,不过婉夫人自己知道,那里只有她一个人而已。
那个闯进去的「驸马」,在第二天的凌晨,就换成了穿着驸马衣服的人偶,静悄悄地吊在了她的门框上。
无论她起初是如何惊恐地尖叫,歇斯底里地哭嚎,还是后来发觉被戏耍后的破口大骂,整座院子里都没有进来半个人影。她咒骂着把那个人偶摘下来,扒了那身衣服,扔进了仓库。
下一个清晨,那只人偶重新穿上了驸马的衣服,坐在了她的床头。
大约是因为哭喊地太多,她的嗓子很快就从粗哑,变得完全不能发声了。那座小院静悄悄地,好像没有一个人一样。
虽然大家都以为,里面有两个人。因为驸马最后一次出现,就是在众目睽睽之下闯进婉夫人那座被封的院子。
虽然沈风消失了,但是送给婉夫人的汤药和饭菜似乎仍是加了东西的。我不知道他的那些手下为什么仍在行动,不过这至少帮了我的忙,因为光凭那些人为的伎俩,虽然说会让婉夫人崩溃,但还是太慢了,也要不了她的命。
大概半个月后,婉夫人几乎完全疯了。
她惧怕一切声响,再也不敢抬头看向高处,也不敢在房里睡觉,夜夜躺在院子里空旷的草地里,却几乎从来不合眼。
我觉得,她真可怜啊。
我时常想我是不是做错了,她打死我的母亲,我要她的命,似乎合情合理。但是亲手逼疯一个人,是不是太残忍了?
我想起她对我的那些算计,我想起那些深夜里射向我眉心的箭,我想起那些泛着酸味的毒药……
我想起,被她毁了一生的沈风。
或许我做错了,但是我不能收手了。
沈风为了我的仇恨亲手毁了自己,而我让沈风出局,可不是为了让这个女人活下去。
当天深夜,仍是在那个废弃的偏殿,被关了几个月的婉夫人,在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醒来了。
上一次她哭着喊沈风,这一次她却再也喊不出声了。
她混乱的神智仍保留着对这里的恐惧,就是在这里,她度过了最恐慌最痛苦的一晚,就是在这里,她隐隐地意识到沈风对她的无限恶意,就是在这里,她与沈风的缘分,永远地画上了句号。
一个天青色的影子一闪而过。
不是驸马,那是她自己的身影。像极了那年宫宴,她穿着的那件天青色的衣服,就是那时,她第一次——或者说她以为的第一次,遇见了沈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