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非常清楚,事发当天是最佳的调查时段,过了这个时段,很多证据就会被抹平,所以白石必须争分夺秒地寻找凶手。剧组和公司闹出很多麻烦,郑桥松必须去处理,而那些麻烦都是卫东阳制造的。
如果不这样做,卫东阳不可能得到深夜进入秦青病房的机会。
“他们都有事。”秦青把哭花的脸埋进卫东阳怀里,声音闷闷的。
他左右晃着脑袋,用脸蛋轻蹭卫东阳的衬衫,试图抹掉自己哭鼻子的证据。
卫东阳垂眸看着在自己怀里拱动的小猎物,又是担忧心疼,又止不住地想笑。
怎么会有人连偷偷摸摸做坏事都这么可爱?
“别蹭了,我衬衫已经被你打湿了。”卫东阳低声调侃。
“我没哭!”秦青连忙抬起头,露出早已没有泪水,却微微泛着红晕的一张脸。睫毛还湿着,变得更为浓黑稠密,眼尾和鼻尖透出一点樱粉,像是被欺负惨了的样子。
就这还说没哭。
卫东阳捏了捏小孩软乎乎的腮帮子,无奈地说道:“好吧,你没哭。”
“我本来就没哭。”秦青嘟囔一句,萦绕在心里的愁绪已经全都消失了。
他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卫东阳,得到慰藉的心释放出依赖和快乐。他总是这么好哄。
卫东阳用指腹轻轻揉过他苍白的脸,低声说道:“疼得睡不着吗?我陪你聊会儿?”
“很疼。钉子都插进骨头缝里去了!”秦青伸出手抱紧卫东阳的腰,把脸贴在这人结实又宽阔的胸膛上。
白天的时候,医生明明说钉子还差一点就插进骨头缝,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到了晚上,从秦青嘴里说出来,病情就加重了好几倍。
小孩都是这样,在依赖的人面前总会特别娇气,还喜欢夸大自己的委屈和伤病。
卫东阳早就给主治医师打过电话,知道秦青的病情。刚才经过护士站,找值班的医生聊了一会儿,得到了病人没有什么大问题,不会有后遗症的承诺。
但是这会儿,他并没有拆穿秦青,只是用温暖的手掌轻轻摩挲着小孩的肩膀和脊背。
他既担忧又心疼,还有一些满足。他知道,只有面对最亲近最喜欢的人,秦青才会这样。
“吃止痛片了吗?”卫东阳用指尖拨开秦青额前的乱发,仔细看这双湿漉漉的大眼睛。
“吃了,但药效还没上来。”秦青一边吸气一边小声说道:“医生不让我多吃,怕产生依赖。”
“是的,有一些止痛片吃了会上瘾,还有严重的后遗症。能忍我们就忍,好不好?”卫东阳扯过薄被,盖住秦青的身体。
病房里开足了冷气,吹久了会感冒。
“好。”秦青乖乖点头,声音弱弱的。
他蔫巴巴的样子像一朵快要枯萎的花。
卫东阳眉头紧蹙,心里翻涌着一股戾气。他大概能猜到这事是谁做的,他不会像白石那样去寻找所谓的证据,他只要把怀疑的对象全都处理干净就行了。
在他思考的时候,秦青忽然伸出细长的食指,偷偷摸摸解开了他的衬衫纽扣。
卫东阳回过神来,却没阻止,只是嗓音有些沙哑:“你在做什么?”
“给我看看你的纹身好不好?”秦青微微抬眸,清澈的瞳仁里满是好奇。
卫东阳眸色暗沉地看着这只小猎物,语气里带上了难以言喻的灼热:“好。”
他只是答应下来,却没有动作。
秦青只好自己去解他的衬衫纽扣。
漂亮的少年趴伏在怀中,脸上满是依赖,细细的指尖轻触胸膛,掀开薄衫。这幅画面只在梦里出现过,却远比梦里更为旖旎。
汹涌的欲念突如其来,难以抑制。
卫东阳沉沉地喘息着,一把扯过薄被,把自己的双腿盖住。
秦青还在费劲地解着纽扣。他的笨拙昭示着他的纯真。这样的事,他从来没为任何人做过。
一瞬间,愉悦和满足涌上心头,令卫东阳的唇微微发烫。他想亲吻怀中的小猎物,又怕过早地把小猎物吓走。
“好漂亮啊!”掀开衬衫的秦青发出了由衷的感叹。
这是一副极为强健的体魄,胸肌那么结实,不会太夸张,却充满了力量感。白皙皮肤上刺着一朵鲜红如血的蔷薇,火焰般怒放,墨色藤蔓像一条蛇,攀爬至肩膀,没入脊背。
如果不曾亲眼看见,秦青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似卫东阳这般优雅老派的人,身体里竟隐藏着一朵近乎于妖异的花。
“这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纹身!”秦青用细细的指尖描绘着黑色的花蕊,一点点地轻触那些花瓣,顺着藤蔓攀爬的方向沿途滑动,引发战栗。
卫东阳关押在心里的猛兽便在这时陷入了狂暴。
它在嘶吼挣扎,想要撞开巨大的铁笼猛扑出来,把怀中这只不断引火的小猎物彻底吞噬。
被指尖触碰过的皮肤又酥又麻,火热滚烫。隐藏在皮肤下的心脏里仿佛也开出了一朵由烈焰组成的花。
卫东阳像是落入了岩浆池,难受到发根都在战栗。他粗重地喘息着,搂住秦青的手臂越收越紧,恨不能把这人与自己揉为一体。
秦青还在描绘那朵花,并不知道自己引燃了怎样猛烈的一场大火。
卫东阳忽然捏住他下颌,漆黑暗沉的眼眸直勾勾地看过来,滚烫的呼吸扑打面庞,又重又急。
“你不舒服吗?”秦青眨了眨懵懂的大眼睛。
卫东阳没有回答,只是嗓音沙哑地低笑了两声。连欲念和病痛都分不清,小猎物在那方面完全是空白的。他没有被任何人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