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东阳睨了郑桥松一眼,嘴角挂着一抹兴味的浅笑,仿佛在说“不用谢我”。
郑桥松冷冷回望,的确没有感谢对方的意思。
这几个人都是野狗。
“我该回去了,谢谢郑总的款待。”卫东阳站起身,笑着询问:“秦青,不送送我吗?”
“哦哦,好的。”秦青连忙转动轮椅。
“白总,你干脆跟我一起走吧?”卫东阳看向白石。
白石瞥他一眼,表情冰冷又不屑。然而就在此时,他的手机竟响了,对面有人颇为紧张地汇报了一些情况。
卫东阳含笑等候在一旁。
几分钟后,白石挂断电话,凶狠地瞪了卫东阳一眼,冷声道:“走吧,我公司有事。”
卫东阳再度看向郑桥松,优雅笑容里依旧写着一句话——不用谢我。
他好像能随意操控周围的一切,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会在他的意念中发生。
一瞬间,郑桥松竟觉得脊背发凉,从未有过的如临大敌的感觉,像黑色的巨浪猛烈拍打心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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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伤期间,卫东阳时常来探望秦青。
朱晨风忙完了剧组的事,竟然把隔壁的别墅买下,当了秦青的邻居。他可以在家办公,作息时间很自由。
是以,郑桥松上班之后,秦青就会跑到朱晨风家,跟朱晨风整日整日待在一块儿。
朱晨风写剧本的时候,秦青就趴在桌子边,满眼崇拜地看着。朱晨风画分镜的时候,秦青就在一旁帮忙削铅笔,递草稿纸。
等朱晨风忙完了,秦青就会拿出《深瞳》剧本,让对方陪自己一起研读。
两人的感情越来越深厚,若是哪天不腻在一起,竟然觉得浑身不舒服。
996跑进朱晨风家里的厨房,扒拉开冰箱偷吃早上刚买的鱼肉。
“我的主人是个开鱼塘的,他养了很多鱼。一条叫做大白鲨,吃人不吐骨头。一条叫做虎鲸,是个穿西装的暴徒。一条叫做齿鲸,明明很凶却装优雅。一条没有名字,比克苏鲁还神秘。没准儿哪天他会长出触手,把整个太平洋都搅浑……”
996一边吃肉一边含含糊糊地哼歌,曲调十分欢快。
听见声音来到厨房门口的秦青:“……”
996回头瞥他一眼,晃了晃粗粗的尾巴。
“谁是大白鲨,谁是虎鲸,谁是齿鲸,谁是克苏鲁?”秦青好奇地问。
“你说呢?”996叼上鱼肉,一溜烟地跑了。
“喂,你回来说清楚!”秦青转动轮椅追上去,追到半路才后知后觉地喊:“谁养鱼了!你污蔑我!”
朱晨风听见响动从楼上下来,挑眉道:“大早上的,你喊什么?”
“我家的猫偷吃了你的东西!”秦青指了指被翻得乱糟糟的冰箱。
“没关系,它爱吃就让它吃,我让保姆再去买。”朱晨风不以为意地摆摆手,走进餐厅:“昨晚布置的作业完成了吗?”
“完成了。我演一个给你看看?”
秦青连忙把昨晚排练好的片段演给朱晨风看。
朱晨风纠正了几个细节,露出满意的神色。
秦青半趴在餐桌上,好奇地问:“用手摸,真的能摸出相貌吗?不都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巴?”
“要不你试试?”朱晨风翘起二郎腿,表情兴味。
“好啊!”秦青立刻闭上眼睛,举起双手。
看着他默默仰脸,像安静的花儿绽放在路边,等待着旁人的采拮,朱晨风竟有些喉咙发痒。这是一个亲吻的好时机,发烫的嘴唇应该落在小孩光洁的额头或挺翘的鼻尖。
但火候还未到。现在若是用一个吻惊吓了对方,以后就不能这么自然融洽的相处了。
朱晨风颇为遗憾地啧了一声,这才慢慢靠近,让秦青的双手能触摸到自己英俊的脸。
就在这时,一只手忽然拉动轮椅,把秦青拖得远离。
朱晨风脸色阴沉下来,正想发怒,却见来人是自己的好友。
卫东阳竖起食指,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完了半蹲下去,把自己的脸贴上秦青白嫩而又温暖的手掌。
秦青开始抚摸,从饱满的额头到坚硬的眉骨,然后是高挺的鼻子,削薄的嘴唇。他柔软的指腹轻轻划过,带来令人沉迷的酥麻感。
卫东阳紧紧握住轮椅的两个扶手,牢牢掌控着面前这个无法逃离的小猎物,漆黑眼眸微微闪烁,泄露出一丝无法隐藏的侵占欲。
朱晨风双手插兜站在一旁,没有吭声。
他很想看看,只用双手,秦青能不能辨认出前面这个人。
秦青没有睁眼,笑容却十分狡黠。
“卫东阳!”他快活地喊了一声。
卫东阳愉悦地低笑起来,朱晨风则惊讶地挑眉,诧异地啧了一声。
还真的认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