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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一心孤胆破深劫

那身披黑色斗篷的男子名楼夜锋,乃裴年钰的影卫统领。他见裴年钰竟然晕了过去,心下惕然一惊,取出随身的暗器银针,将主人的手指刺破一点,取了一滴血轻尝。

片刻之后,他的眉头深深皱起,喃喃自语道:

“奇怪,这桃花蛊明明已经解掉了……主人为什么还会昏迷……”

他不敢耽搁时间,直接转身出门,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巧的东西拔开,那东西自动弹向半空,发出一道短促而尖锐的哨声。

哨声刚过不久,书房的院中便悄无声息地落了许多黑衣影卫下来。

楼夜锋依旧跪在主人的榻边,未曾回头,只低低地说了声:

“警戒。”

“是。”

随后众影卫中分出二十几人来,迅速而有序地分守书房四周,个个手握剑柄眼神警惕。另有四五个黑衣男子并一个丫鬟模样的年轻少女进了屋子,随手关上了屋门。

进屋的几人皆是王府影卫中的各部执事,一进门便见到榻上昏迷的裴年钰,心中各自惕然一惊。

其中一个身形瘦削,面色冷峻的青年先开了口,声音低沉,颇有些阴森之感:

“楼统领,这是什么情况?先前你将所有影卫都调离书房周围,怎地这便出事了?”

楼夜锋摇了摇头,转而向另一人道:

“目前我也不知。连霄,你过来看一下。”

“是。”

一个身着黑衣,唯独袖口绣着墨绿色草木缠枝纹的清秀青年应声道。

那名叫连霄的影卫走上前来,行走时带过了一阵淡淡的药草清香。

他半跪在床榻前,伸手摸上了裴年钰的脉门,半晌,神色越来越凝重。

楼夜锋将连霄的表情尽收眼中,心中一突:

“如何?”

连霄深深皱眉:

“主人不知何故,似乎一个时辰前心脉受了一股不知名力量的极大冲击。然而此时主人身上却并无其他不妥之处,无伤无毒。属下医术不精,实不知为何依旧昏迷,亦不知何时才能醒。”

连霄仅仅擅医,诊完脉后便退到一旁,不再插话。

心脉冲击……不知名力量……

楼夜锋忽然脸色白了下去,身子一颤,双手撑上榻边,这才勉强维持跪住的姿势。他微微垂眸,心中飞速思索着,却百思不得其解到底哪里出了差错。

…………

裴年钰三岁时在深宫中被人所害,身内被暗中种下了一个名叫绝情桃花蛊的隐秘之蛊。身中此蛊之人,七情之中唯独不得碰那个“欲”字,若动了情念之欲,则蛊中剧毒立刻攻入心脉,不过片刻便能断气。

此蛊药石无解,唯与人行房一次,溢过精气之后便可自然消失。然而这蛊但凡动欲便是个死,又谈何行房?

是以这绝情桃花蛊可谓恶毒之极。

裴年钰幼年尚不到动欲的年纪,便一直对此毫不知晓。直到他八岁那年某次出宫之时偶遇高人,那高人一言点出,裴年钰方才知道自己身上居然已经寄存了这等凶险的东西。

那高人又对裴年钰说,若一直冷心自持,不动爱念,可保平安至二十三岁。

待他二十三岁,桃花蛊亦是种下整二十年之时。到了那一年中的某天,桃花蛊即便无人引动,亦会自行发作起来。

这本是必死之局,然那高人却道,若撑不过此劫,则就此命陨;若能撑过此劫,则桃花蛊就此化解。

这话里的意思显然是说,尚有得生之机。

楼夜锋很早被裴年钰选中作他的影卫,一直很得主人的信任,因此这桃花蛊的来龙去脉,皆毫无保留地告诉了楼夜锋。

这么多年来,裴年钰一直于情绪上如履薄冰,中途有几次险些被人引动此蛊,好在皆被裴年钰克制了回去,发作得便也不剧烈。

多年深宫生活这么过去,夺嫡之争结束,一应敌对之人皆死的死。当年下蛊暗害之人和其背后势力,亦早被铲除殆尽,这蛊却一直存于裴年钰的体内,未曾解除。

后来他亲弟裴年晟继位,裴年钰终于得了几年安生。然而楼夜锋心中清楚,主人这安生日子不过是空中蜃楼罢了。

眼看主人二十三岁将至,依旧没有找到破解之法,他心下一天更比一天焦急。某日,在他查过了一些前朝的秘籍之后,心起一计,试着去探裴年钰的口风。

三个月前,王府的书房中。

“主人,关于那桃花蛊……属下觅得一法,似乎可行。那秘术源自古时双修之法,在合欢之时由一人运转,可将内力转移到另一人的体内,并且短时间内固定于某处经脉。”

“若寻一忠心之人,在您蛊毒发作之时运此秘法,为您护住心脉,隔绝蛊中之毒进入心脉。与此同时,您与此人……行一次房事,则桃花蛊自然便消解。”

“属下以为,此法可一劳永逸解决后患,当为两全之法。”

谁知裴年钰默默听完,却并无欣喜之意。他垂眸半晌,语气颇有些冷淡地问道:

“两全之法?行此之计的人……会死吗?”

楼夜锋见主人语气威压下来,顿时心中一凛,不敢隐瞒,只得跪道:

“内力流失,确有后患。行此法后,立时会变得虚弱……”

裴年钰重重地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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