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年钰气笑了:“你管这叫恩典?”
随后他一想,楼夜锋刚得了这般云雨,就跑来装大度,也未必是真心的嘛。便冷笑一声:
“哦?你确定?我容你重新再说一遍。”
楼夜锋怔了怔,忽然觉得……自己守护了主人十几年,如果到时候就这么离开主人,怎么会舍得。他恐怕会想主人想疯掉。
念及至此,楼夜锋声音忍不住小了些,悄悄地试探道:
“主人……那属下可否、可否求您……无论如何,也……也不舍弃属下的正妻之位?若您看上旁的人,只管带回府里来,属下永远以王妃身份好好服侍您。”
裴年钰挑眉:
“夜锋,这话说得亏心不亏心呐。前阵子我不过是和琰君多玩了几天,你便急成那样。如若我以后每天都往府里面带人回来,你还不得气疯了?”
“属下不敢!属下……”
楼夜锋嗫嚅半天,只觉自己的“不敢”二字委实没什么说服力。
“属下……主人,我确实舍不得您。”
说罢,楼夜锋一脸忐忑地抬头看着主人,生怕主人不喜。
这天底下哪有他这般的影卫,得了主人的宠爱还不够,竟然敢对主人说您不要再看上别的人。
十年的主从情分归情分,可主人毕竟是主人,伸手太长管到主人身上才是大忌。
裴年钰听得这话,心里面却快要乐开花了。他生怕楼夜锋反悔,连忙应道:
“好好好,这有什么难事,我许了你便是了。”
楼夜锋没有说话,只静静地将主人揽了过来,让主人靠在自己的怀上。
他知主人现下说的是真的,可日后还有几十年的时光,谁也不知道之后会如何。到时候若主人真的又钟情于别人,他还能死赖着不肯走么。
不过……现下,主人还是他的。且让他偷偷多占些便宜吧。
……………………
两个人又在床榻间磨蹭了许久,除了腻腻歪歪以外,裴年钰还仔仔细细地给他后面上了药
因而等两人起床又梳洗好之后,已经都快要日上三竿了。
裴年钰心道,不错,今天不用练武了。他这边正美滋滋着,外屋的楼夜锋早已收拾停当。
楼夜锋本想着去拿些点心来喂给主人——昨日夜里主人消耗得委实不小,恐怕早就饿了。谁知他甫一推门出去,却见门口何岐倚在回廊的柱子旁,正抱臂冷冷地看着他。
楼夜锋有些错愕:“老何?你还没换班回去么?”
何岐冷声道:
”自然为了等你侍寝完。昨日的帐,可还没和你算呢。楼夜锋,你身为影卫,却半夜意图在主人的食水里下东西。这……我就不得不好好审一审了。”
楼夜锋心中一紧,动作顿了一下,随后他深吸口气,道:
“审……就不必了,横竖我不会告诉你的。我只管直接领罚便是了。”
里屋的裴年钰听得两人说话的声音,火速窜了出来,站在门口,怒瞪何岐:
“老何!你胆子倒是不小!你敢罚他试试?”
何岐不卑不亢,行了一礼:
“主人,这是属下职责所在。还望主人莫要阻拦。这楼某人当真该罚,否则此人若是以后恃宠而骄,只怕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日后若真的危害了您的安危,这责任可是在属下这个影卫统领身下,到时候属下便万死莫赎了。”
裴年钰气得磨了磨牙根:
“他哪里会害我!昨天他是为我解毒,别的你莫要问了。且他现在……”
裴年钰转头看了一眼身边黑衣的那人,却见他那黑衣无法掩住脖颈,颈侧的那一抹红色痕迹竟是如此显眼。裴年钰愣了一下,神色忍不住转成了七分歉然,三分娇羞。
何岐见主人这般神态,实在没忍住,闭了闭眼睛。心道,真他娘的见鬼……
“且他现在确然已是我的王妃,你无论如何不能罚他。”
何岐看着这两个人他面前秀啊秀,简直是心里憋了一堆气。他身为影卫统领,抓住错处罚楼夜锋,已经是他唯一的一点点小小权力了,如何肯这么放过?
于是他低声道:
“主人,楼教习即便为王妃,也是影卫,合该以影卫条例约束之。”
“何岐,以后不得对王妃不敬。”
何岐气不过,忍不住低声嘀咕了两句:
“这天底下哪有飞檐走壁,到哪里都跟着您的王妃,王妃都是老老实实呆在后宅内院……”
楼夜锋听到这里,忍不住有些担忧地看向主人。他自然想当王妃,可比起王妃,他当然更看重能够随时保护主人。
裴年钰一挑眉:
“他是影卫,当然能随我出去。”
何岐气得跳了起来,一指他:
“那就让这货按着条例去挨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