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艾白歪了歪脑袋,故意伸出手耍酷似的摆弄几下头发,直到鹏化被气得冲他翻白眼,终于没忍住大笑出声。
[……所以他们是来选美的吗。]
一字一句复述两人说话的猫玩具嫌弃地吐槽。
云谏倒挺习惯,毕竟听唐队跟鹏化拌嘴早就是夜巡日常了。
他还想继续偷听,但是只剩不到半分钟就要打上课铃,不想迟到的卑微中学生只好放弃这个打算,三步并做两步冲回教室,坐立不安地听完整节英语课,等到课间再去小卖部时,已经没了唐艾白和鹏化的身影。
[往好的方向想,至少他们没去找你,应该跟你的秘密身份没关系。]
猫玩具安慰他。
“那更麻烦,”云谏抓了抓头发,“我们学校为什么会跟超能扯上关系?万一是超能教派——”
颜安青走过来,云谏咽下将要说出口的话,强打精神跟他聊天。
……
直到傍晚狸花猫猫的训练结束后被唐艾白叫去开会,云谏才从他的叙述中了解到真相。
“封印猫鬼的阵法在宿方一中地底?!”
这还不如他之前猜测的超能教派要对学校发动恐怖袭击呢!至少前者阻止一次就够了,后者就是个长期的不定时炸弹!
唐艾白揉了揉额角,同样感到头疼:“我查过档案,猫鬼的封印阵是必须在阳气足够的地方才能被压制,这也是当初在这里建学校的原因之一。况且现在学校的学生太多,地点又接近市中心,短时间内没办法采取疏散人群的措施。”
“不过二十八宿也不是没采取保护措施,”鹏化补充,“宿方一中小卖部的老板就是我们的人,实力还算不错的退役超能者。”
云谏:“啊?”
那个会为了五毛钱的雪糕到底交没交钱跟学生吵上半节课的谢顶啤酒肚小卖部老板?你确定吗?
他的震惊表现得太过明显,以至于其他三人全都望了过来,唐艾白眉梢微挑:“你认识他?”
云谏屈指蹭蹭鼻尖。
“我听说他会把流浪猫捡到小卖部附近,骗好心的学生去小卖部买猫条喂猫,”这事的确发生过,还是云谏跟颜安青亲眼看到的,“所以对他有印象。”
唐艾白扶额。
“二十八宿的退休金很高的,真的,”他强调,无奈地捏了捏鼻梁,“这,咳,这可能是他的爱好吧。”
乔亮更关心另一个问题:“听说的?听谁说的?你该不会真的能跟猫咪说话吧!”
云谏不能,但是猫玩具可以,而且它总是热心地把猫咪们的地盘大战和家长里短转述给自己。云谏选择性地忽视了这个问题,试图把话题扯回最开始的正经频道上:“那我们要怎么办?要往宿方一中增派人手吗?”
按理说猫猫神教派对解封猫鬼的企图已经初露端倪,加固阵法、增强守卫是绝对不会出错的做法,但问题的关键在于近来实在是多事之秋,二十八宿负责人接了项机密任务后不知所踪,北宫队全员出差海外,就连南宫队的大部分成员都还在全国各地处理超能事件,分给这件事的人手便少了太多。
换句话说,南宫队目前在宿方的四个人一个都逃不了,得全员参与行动。
“我已经跟政府那边联络过,会派两个人在学校卧底,”唐艾白把手里的文件递给众人传阅,“这个任务就交给离化和乔亮。我和鹏化目标太大,负责追查猫猫神教派的行踪,尽可能把他们的阴谋灭杀在襁褓中。”
他顿了顿,补充道:“考虑到我们还有晚上夜巡的任务,白天需要一定的休息时间,我给你们安排的卧底身份都是比较清闲的,可以合法摸鱼随便睡觉的那种。”
云谏弱弱举手:“我的目标不大吗?”
他的猫耳朵和猫尾巴可收不回去!而且狸花猫猫的小正太长相,怎么看都还是个未成年,到学校这种地方除了当学生还能做什么?
乔亮笑了:“唐队说的不是你现在的样子,而是喝了伪装药剂之后的样子。”
伪装药剂,一位二十八宿药剂师的得意之作,服用后可以变成另一人的样子,身高、体重、年龄、性别都可以改变。
唯一的问题是,同一人在第一次服用伪装药剂后变成的形象会固定下来,此后无论再喝多少次,也只会变成那一种形象。
“唐队和鹏化上次调查群体祭祀案的时候喝过伪装药剂,”乔亮忍俊不禁,“他俩伪装成母女,想混进祭祀现场,结果因为捏脸捏得太好看被色迷心窍的祭司截了胡。”
唐艾白脸一黑:“我那不是为了确保能被抓起来吗?谁知道那个祭司还敢抢他信奉的神明的祭品——说好的狂信徒居然连这点考验都通不过!”
“这就是你当场变回男人的原因吗?”鹏化幽幽道。
“那个祭司都要脱衣服了,你指望我有什么反应?”唐艾白奋力争论,“像你那样继续装小孩,裙子一提坐在地上哇哇哭吗?”
“这就是你当场变回男人撑爆旗袍还被录了像导致整个超能界都知道二十八宿南宫队队长和骨干成员女装卧底差点被口口的原因吗?”鹏化怨念地盯着他。
旁听的云谏:“噗哈哈哈!”
三人的目光一瞬间全都转向他。
云谏用力捂住脸,还是忍不住吃吃窃笑:“没,我就是在思考自己该伪装成什么样子。”
唐艾白气得磨牙,从桌上摆着的果盘上挑了颗青梅塞进云谏嘴里,见后者酸得整张脸都皱成一团,才勉强消了气,拍拍手,说起正事:“你和乔亮的身份分别是高二的体育老师和美术老师——高中最方便摸鱼的两个职位,美术老师一天只有一节课,体育老师相对忙一些,但也只有两到三节,而且大概率会被其他任课老师占课。”
体育老师,惨。
体育课呆在教室做数学题的学生,更惨。
既要当被撬走课堂的体育老师,又要当被迫在体育课上做数学题的学生,云谏惨上加惨。
他做作地捂住胸口。
“为什么我不能当音乐老师呢?”他吟唱,“至少知道自己永远得不到上课的机会就不会受伤。”
“因为你连这一句都唱跑调了。”唐艾白无情道破真相。
他们嘻嘻哈哈地闹腾了一阵,向东宫申领了一月份的伪装药剂,又加入了东宫队负责这次行动远程辅助、监控学校情况的几位成员的通讯频道,这才换上制服离开总部,开始了日常的夜间巡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