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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2 / 2)

“所以我从很小的时候就学会了一件事——不要对任何东西表示出兴趣,越多的喜爱,会越快杀死它。”

尼禄说这话的时候,神色依旧是淡淡的,但赫尔格却从他琥珀色的眼珠中读出了一丝寂寞。

“有一天,家里的窗户飞进来一只小鸟。你知道的,城市里野生动物很少,我第一次近距离接触这样毛茸茸的小动物。小鸟的翅膀受伤了,带着血,羽毛也零零落落,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伤的。我在纪录片里看过,小鸟的天敌是野猫、狐狸和蛇,但这些东西也很难在城市出现。总之,我把小鸟救下来,固定好翅膀,悄悄养在我卧室的储物间里。”

“两周多的时间,我悄悄喂养它,小鸟也渐渐养好了伤。我学习的时候,它会在房间里飞来飞去,偶尔甚至或落到我手上。我摸它的头也不躲,还会拿脸颊蹭蹭我,用喙轻轻啄我的头发。我甚至……放任自己给它取了一个名字。”

赫尔格敏锐地感觉出这个故事的走向即将急转直下,果然,尼禄说:“有一天,小鸟叽叽叫的声音被母亲听见,她冲进房间里,一把捏住了小鸟。我个子不够高,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拧断了小鸟的脖子。”

赫尔格忍不住小声骂了句脏话。

“小鸟被丢在垃圾桶里,我趁母亲走了之后将它拿出来,”尼禄并拢双手,做了一个“捧”的动作,“它依旧是毛茸茸的,很可爱,但已经不暖和了。我把小鸟清洗干净。做成标本,藏在衣柜里,等我有一年从学校放假回家的时候,发现标本也不见了。”

“我向母亲提出质疑,她却笑嘻嘻的,甚至带着点得意。她大概非常自得于家里出了一位特级学生——若非她那样严厉地监督我,我怎么会成为城市里最年轻的特级结果呢?”

“什么玩意儿啊,”赫尔格一瞬间忘记了两人完全对立的阶级立场,不由得帮尼禄抱不平,“一个破评级而已,她还把自己儿子当人看吗?”

尼禄轻轻笑了笑,“是吧?我们和兽人是不一样的。你应该也听说过,智人大多情感淡薄,生育率很低,每个区都有不同的生育指标,很多父母是为了生育红利才凑做一对。对于我父母而言,一旦我顺利毕业,进入前三区的话,他们也能享受到不错的福利。按照寿命而言,他们大概率会在我之前死掉,也就是终其一生都能享受到优越的待遇,这不是一笔很划算的投资吗。”

“有时候我也忍不住想,是智人天生情感淡薄吗?还是城市将我们训练成这样。”

赫尔格有点说不出话——他的家庭贫困、边缘,在垃圾场中流离颠沛,在兽人**的目光中反复躲藏。但他的父母和兄姐都很爱他,对他没有任何过高的期待,除了“好好活着”。那些爱他的人现在都死了,他说不上来自己和尼禄相比谁更可怜。

“你是我第一个完全拥有的东西。”尼禄最后说。

赫尔格心道:撒谎,明明之前买过不止一个兽人。

但也许他之前买的是用作实验药材,自己是宠物,所以才不一样?

所以他向我道歉,是希望我也像那个小鸟一样,不躲他不怕他,没事去蹭蹭他?

真是可怜又可悲的人,赫尔格不禁这样觉得。

“也许你不该救那个鸟。”他说。

“自然优胜劣汰,它如果能靠自己的力量康复,就是被自然选择的生命。如果受伤时它被天敌捕获,那也成全了狐狸野猫蛇的生命。你救下了它,自以为良善,但也许鸟根本也不想住在一个小小的储藏间里。”

第16章 乐园

尼禄听了他的话,怔愣了片刻,赫尔格发现了他的小习惯——有什么暂时需要理解或思考的——尤其是情感类的命题,尼禄会飞快地眨三下眼睛,透露着一股子傻气。

“你说的也有道理。”尼禄评价道。

“哦,”赫尔格敷衍道,“还可以吧。”

“我知道,你不喜欢被关在这里,我提前做好工作,请了假的,可以带你出去玩。”尼禄说。

“谢谢你。”赫尔格语气依旧阴阳怪气。

“你不喜欢这间屋子吗?你喜欢什么样子的,我帮你改。”尼禄朝前凑了凑,“更大一点的,有阳台的喜欢吗?”

“不用破费了。”赫尔格彬彬有礼地微笑道。

尼禄犯起了难,终于说:“如果你实在不开心,可以在我身上选择任何一个地方留下痕迹。”

赫尔格瞪着眼,不明白他是怎么得出这结论的:“我没那兴趣。”

尼禄靠回椅背上,看起来有点沮丧。

赫尔格心想——少装可怜,我不会再上这个坏小子的当了。

“你嘴上这么说,到时候念头一动,倒在地上哭爹喊娘的还不是我,”赫尔格连比划带演,“我才不要没事找事。”

尼禄认真地举起三根手指:“不会的,我发誓。”仸么

赫尔格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尼禄几圈,起了坏心思,他跳下床走到柜子边拉开抽屉,翻出一个尼禄给他买的choker:“那你把这个戴上。”

皮革质地非常高级,漂亮的纹路上泛着优雅的光泽感,黄铜色的搭扣形制优美,扣头是一条双盘的蛇。而颈环的正面中间,是一个金色的圆环,可以穿牵引绳。他递到尼禄面前,心里想着——戴上这个,看看到时候谁像狗。

尼禄指了指自己的脸,发出一个问号,赫尔格试图用最纯洁的表情点了点头。

尼禄说:“好吧。”

他接过颈环比划了一下,然后开始慢吞吞地往脖子上戴,弄了半天也搞不好,只能背过身去,把后背交给赫尔格。只不过那是为兽人定制的颈环,赫尔格已经将扣眼系在了最短处,于尼禄白皙的脖子依旧有些松垮,显得不伦不类。

赫尔格不满意,取下来丢到一边说:“不要这个。”

“你有耳洞吗?”赫尔格不怀好意地拿起一个镶着粉钻、闪瞎人眼的耳坠,“换这个如何?”

尼禄摇摇头说:“我没有耳洞,我血小板数量有点低,见血之后会比较慢才能愈合。”

赫尔格忍不住啧了一声——说出这种理由来,叫我说什么好。

尼禄有道:“但也没关系,你喜欢的话可以帮我穿一个。”

赫尔格摆摆手不耐烦道:“算了算了。”

明明是自己被折磨,怎么感觉像我欺负他一样。赫尔格郁闷得很——有没有什么麻药能把这小子药晕,我大摇大摆走出去得了。

赫尔格盘腿坐在床上,尼禄依旧端端正正地坐在他面前,双手搁在膝盖头,颇有一种好学生等待老师布置作业的乖巧。赫尔格忽然心生一计:“你把脖子凑过来。”

尼禄犹豫了片刻,还是向前倾身。

赫尔格露出尖锐的犬齿,一口咬住他细嫩的脖子,他能感觉到尼禄下意识想要反抗,但又尽力忍住了。

犬牙十分尖利,即使赫尔格没有用力咬合也造成了痛感,他控制着牙尖没有穿破皮肤,而是细细地研磨着他脆弱的喉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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