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也气周燃,但和现在是不一样的。
在我们的观念中,我们俩所有的争吵、推拉,都不过是互相逗趣,仅有的认真的一次就是当初让我们分手的那场争执。
后来好像谁都不认真,但也都默认了我们再怎么斗都不会再离开彼此。
即便周燃不告而别一年,他再回来的时候,也还是这么觉得——觉得我不会真的离开他。
而我也习惯了。
这他妈真是被驯服得没了尊严。
说直白点,周燃之所以能觉得自己在我这里无往不利,全都是我给他脸了。
因为我嘴上不承认但早就暴露的真心,所以才被他这样对待。
如今,我不奉陪了。
我给他的每一个冷脸都是认真的,我不再期待他施舍我一点点爱,我要的是等价的交换。
所以,有什么在我们之间开始变化了。
这种转变对我来说其实不难,毕竟我是一个好演员。
小时候在福利院,我扮演一个极其会看人眼色的可怜虫,企图用这种方式来为自己找一个家。
长大一点,我在学校里扮演一个唯唯诺诺的笨蛋,希望一无所有的自己能安稳地度过来之不易的求学生涯。
再后来,我到了大学,扮演一个欢快的、直爽的但脾气有些暴躁的社交达人,想要让自己被注意、被爱。
可是全部都失败了。
但我这次觉得,总该成功了。
周燃拽着我进了快捷酒店,我猛地一用力,把他拽倒在了楼梯上。
我说:“你什么意思?”
周燃摔得有些懵了,缓了一会儿,抬头看我:“你他妈下手轻点。”
“这话跟楼梯说,又不是我磕的你。”我说,“周燃,我跟你说过了,先吃饭,然后回家做。”
我指着这脏兮兮的楼梯说:“你把我拽这儿来什么意思?五十块钱的钟点房就想打发我?真当我那么贱啊?”
我转身就往外走,推门出去的时候,回头提醒他:“你的时间还剩两小时四十分。”
周燃看我的眼神疑惑至极,看着这样的他,我觉得特好笑。
也特痛快。
他跟出来,在后面骂骂咧咧地问:“你他妈抽什么风呢?”
“只不过提醒你摆正自己的位置。”我说,“今天好好表现,我要是没爽到,晚上自然有别人让我爽。”
我产生了幻觉,仿佛听见了周燃咬碎了后槽牙。
周燃没吃饭,催着我回家。
我说:“但是我饿。”
他坐在副驾驶座上,掏出手机点了外卖。
“我真他妈欠你的。”周燃说,“我是为了谁在里面蹲了这么多天,终于出来了你就这么对我。”
“别说得好像是我让你进去的一样。”我说,“你打的人,关我屁事。”
周燃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厥过去。
挺痛快的。
真挺痛快的。
但我的痛快没维持太久,一进家门,痛快就变成了痛。
周燃这个狗东西,扩张都不给我好好做就他妈猴急地往我身体里怼,他掰开我的腿,疯狗似的挺进,同时还用力地咬我的肩膀。
我疼得直冒冷汗,咬牙切齿地说:“我他妈得去打狂犬育苗吧。”
周燃笑了,像是大仇得报。
我就说他这个人小心眼,我今天不过给他甩了点脸色,他就这么对我。
我们俩在沙发上做,他坐在那里,我坐在他身上。
裤子丢到了远处,衣服被他扯坏了。
这我新买的,他到底知不知道钱有多难赚?
周燃死死地抱着我,快把我勒没气儿了。
我疼得想起身,但根本动不了。
周燃问我:“还能去找别人吗?”
我咬着嘴唇,生生咬出了血。
他继续问我:“还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