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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1 / 2)

闻弈眯了眯眼睛,审视着仍坐在椅子上的江鹤苓。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屋内的吊灯,总之江鹤苓的皮肤更白了一些,那双眼睛也在吊灯的光芒下变得明亮清晰,十分坦然。

闻弈脑子里忽然又冒出了方才近距离接触时产生的念头,原来江鹤苓的瞳色不是黑色,而是灰色,像蒙了雾的深海。

“你为什么会觉得是我干的?”江鹤苓问。

闻弈依然看着他,只是将视线焦点从他的眼睛移开,落到了他被手铐锁住的双手上。他往前两步走到江鹤苓面前,朝他摊开手,掌心躺着一个药丸胶囊大小的银色金属。

这是他方才给江鹤苓解开手铐时,在手铐极其隐蔽的位置发现的东西。

“你先回答我,这是什么?”闻弈问。

江鹤苓神情不变:“高浓度Alpha信息素提取液。”

闻弈闻言微挑眉梢,他捏起那枚金属,指腹靠拢轻轻一捏,那胶囊便弹开变成了一个微型的注射器,药槽已经空了。

他将这针剂放到鼻间嗅了嗅,嗅到了很淡的苦味,是江鹤苓身上的那股天竺葵味儿的Alpha信息素。

不用问闻弈已经明白江鹤苓为什么会带着这玩意儿,多半是担心在伪装过程中自己信息素逸出会暴露他Omega身份,要用这Alpha信息素遮掩,又或是因为Omega在被Alpha临时标记后会极度渴求Alpha信息素,于是做了后手准备。

但不管哪一种可能,江鹤苓身上越来越淡的Alpha信息素都昭示着,他没有把这管信息素用到自己身上。

“所以,你把这玩意儿用到谁身上了?”闻弈问。

江鹤苓没答,这在闻弈看来等于是默认。

八成是用到了那倒霉的艾斯身上去了,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动的手,悄无声息,无人发觉。

闻弈回想了一下,这一路除了最开始上飞机的时候江鹤苓和艾斯有一点接触,之后就没什么接触了。

不,也不是没有,在羁押室打架的时候就有,毕竟艾斯脸上那道伤口就是江鹤苓“不小心”造成的。

闻弈看过监控视频,当时看到江鹤苓在躲闪的时候,一个不小心用戴着手铐的手磕在艾斯头上,他只当是江鹤苓在伺机报自己被轻薄的仇,没想到江少爷不解气,还趁其不备给他扎了一针。

Alpha和Alpha之间因为信息素天生相克,只是信息素碰撞就令人难受非常,他们不仅无法被对方标记,还会在信息素的作用下针锋相对。

给一个Alpha注射另一个Alpha的信息素提取液,就等于在他本就沸腾的血液里又注入了滚沸的油,那滋味儿可想而知。

江鹤苓大概也只是想报复一下艾斯,毕竟没必要要了他的命。

闻弈微俯下身,盯着江鹤苓无害的脸,无奈地叹了口气儿:“我说江少爷,你是不是太胆大妄为了?”

在监狱都敢胡作非为,乱搞小动作。

室内属于闻弈的信息素还没有消失,距离拉近,那股带着强势的琴酒信息素变得浓郁,随着呼吸进入肺腑,让江鹤苓忽然有些气闷,他一把推开了闻弈,冷声道:“离我远点。”

闻弈愣怔抬眸,就见江鹤苓偏头轻咳起来,他眉头紧蹙,眼尾因为呛咳泛出些许红,露出些许不合时宜的脆弱感来。

“……”

闻弈被推的恼火都不好意思发作,不等他询问江鹤苓是否无恙,敲门声忽地又响了起来。

“咚——咚——咚——”克制有礼的三下,是受了教训的手下。

“什么事儿?”闻弈懒得开门,朗声问道。

“闻队,第一监狱的监长要调千奇过去接受调查。”手下答道。

“千奇”便是江鹤苓伪装的囚犯,监长这个时候要查他,必然是因为艾斯的突然死亡。

虽然不确定艾斯具体的死亡原因,但他死在这个点,就算和江鹤苓无关,也会因为那管信息素提取液变得有关。

闻弈还没想好怎么处理,烦躁地回了一句“让他等着”。

手下噤声没再说什么,脑子里却是冒出了一连串的“奇思妙想”,比如“没想到大名鼎鼎的闻队是个同性恋,喜欢漂亮Alpha”,再比如“也不知道闻队多久能结束,这万一要是太过持久,也不好和第一监狱的监长交代”,诸如此类。

休息室内,闻弈自然不知道他自己已经在手下脑子里玩出了花,他还在回忆他之前看到过的囚犯资料。

艾斯犯的是贩/毒罪,其量足够他死一万次,而他之所以被判死缓,是因为他还有同伙没有落网,这背后的关系网也还没有完全调查清楚。艾斯在更换监狱的时候突然死亡,很容易就会被联想到同伙灭口,第一监狱怕担干系,只能严查,找出这个罪魁祸首。

啧,还真是有点棘手。

闻弈想着,瞥见江鹤苓止住了咳,他便把这个难题抛给了江鹤苓。

“少爷,你说你现在要怎么办?”闻弈靠在桌子边,一边抛着微型注射器,一边玩味儿地问。

平复呼吸的江鹤苓抬起眼皮,冷冷地盯了他一眼:“收了你的信息素。”

见江鹤苓眼角眉梢都是不满的嫌弃,闻弈心念电转间便明白江鹤苓带着Alpha信息素提取液的原因是第二种。

被Alpha标记过的Omega,会抵触其他Alpha的信息素。

上回还是青草,这才一周不到就换了天竺葵。

啧,石清所言不虚,江鹤苓就是个浪荡子,还是个胆大妄为、睚眦必报的浪荡子。

“那可不行,”闻弈一心二用,一边在脑子里思索对策,一边继续道,“外面的人大概都认为我把你拘在这,是在行什么苟且之事儿,你身上要是没留下我的味道,他们会怀疑我不行的。”

江鹤苓:“……”

“所以啊,”闻弈侧眸对江鹤苓微笑道,“你就忍着吧。”

江鹤苓身上那股Alpha信息素味儿几乎完全被更强势的琴酒味所取代,微苦的杜松子压过了天竺葵,缠上了他本体的潮湿玫瑰,他不自觉放缓呼吸,适应着信息素交织时细微的痒与疼。

正当他忍耐着腺体的异样,平复愈渐躁动的身体,敲门声再次响了起来,这回可不再是克制有礼的敲门,而是不耐的拍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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