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熟悉的盒子,江鹤苓心里的火气又收敛了些许。
闻弈这么快就找回抑制剂,可见他也不想再发生什么意外,但这仍然不足以让江鹤苓完全消气。
“我检查过了,剩下的三支完好无损,够咱们安稳地离开这里了。”他特地在“安稳”这个词上加重了语气,见江鹤苓冷峻的神色稍有缓和,闻弈翘起嘴角,竟还有几分得意,“这下能消消气儿,把枪放下了吗?”
说着他又往前走了两步,想将手里的东西放在桌上,然而他刚走一步,江鹤苓忽然冷声道:“离我远点。”
闻弈一靠近,信息素便又开始往江鹤苓鼻子里钻,除了那股让他又疼又痒的琴酒信息素以外,他还闻到了其他Alpha的信息素,多半是刚才在外沾染的。
“算了,你出去。”江鹤苓又说。
“……”闻弈一脸郁闷地停下脚步,心说这少爷可真不好哄。
见江鹤苓不仅眉头皱着,鼻子也皱着,闻弈心里更加郁闷了,按道理来说,江鹤苓现在应该对他的信息素非常喜爱才对,为什么会是一副觉得他臭不可闻的样子?
闻弈动了动鼻子,从空气里浮荡的信息素里捕捉到了细微的不属于他的Alpha信息素,心下了然。
“行,我出去。”说完闻弈没往外走,而是病床所在的方向走,他要拿衣服去洗澡。
先前车虽然被偷了,但闻弈买的那几件儿粗布麻衣却被偷车贼嫌弃地丢下来,还是赵医生在路边的树下找回来的。
闻弈在一个空床边的柜子上找到装衣服的袋子,翻出来他买的那套布料粗糙的衣服,然后他就发现,里面没有内裤。
他先前给自己和江鹤苓一人买了两条,按道理来说,这里面应该还有一条他的内裤才对,但他把袋子翻了个底儿朝天也没找到。
“你怎么还不出去?”见他半天不走,江鹤苓有些不耐烦。
“我找衣服呢。”闻弈骂了句脏话,“这小贼偷车就算了,还他妈偷内裤?什么癖好。”
江鹤苓:“……”
闻弈郁闷不已,正当他想着身上还有什么东西能抵押换钱买衣服的时候,忽听江鹤苓冷冷开口:“我看你这么喜欢遛鸟,也没必要穿。”
???
他什么时候……哦,来的时候他的确是在车上遛鸟了,但是江鹤苓怎么知道?他不是在睡觉吗?
闻弈心念电转,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他转头看向江鹤苓,脸上露出玩味儿的笑:“少爷,敢情我的内裤,是你偷的啊。”
“……”准确来说是扔。
想到那条从窗口飞进来的内裤,江鹤苓黑了脸,沉声吐出一个字:“滚。”
毕竟少爷气还没消,闻弈也没再火上浇油,拿着衣服就滚了。
一出门就撞上了在门口鬼鬼祟祟的豆包。
“你在这干什么?”闻弈问。
“你们吵架了啊?”豆包舔了舔嘴边残留的蛋糕渣。
“是啊,大少爷,难哄得很。”闻弈撇了撇嘴,想到什么又对豆包说,“你在这待着,里面有动静就叫我。”
豆包乖乖点头,目送着闻弈去楼下的另一个浴室。
闻弈离开之后,屋子里那股琴酒信息素很快就变得浅淡,这让江鹤苓感到有些不安,他清楚这是信息素作祟,只要体内属于闻弈的信息素逐渐代谢,这种感觉就会消失。
空气里信息素的气味儿变淡,蛋糕的奶香味儿便逐渐明显。江鹤苓两天两夜没有进食,这会儿闻到蛋糕的香甜,饥饿感便姗姗来迟。
他拆开蛋糕,刚吃两口,就瞧见房门被打开一条缝隙,豆包探头探脑地往里看,对上江鹤苓的视线,又受惊似的收了回去。
没一会儿他又探头往里看。
他第三次偷看被抓包的时候,江鹤苓开了口:“进来吧。”
豆包受宠若惊,小心翼翼地进了门,看着江鹤苓露出灿烂的笑容,喊他漂亮哥哥。
江鹤苓被他的笑容感染,脸上神色也不再冰冷,把面前的蛋糕推到他面前:“你吃吧。”
“我不吃,我吃过了。”豆包舔了下嘴,把蛋糕推了回去,“这是英雄哥哥买给你的。”
“英雄?”愣了片刻,江鹤苓才反应过来这声英雄哥哥喊的是谁。他在心里冷嗤一声,心说闻弈算个狗屁的英雄。
“是啊,英雄哥哥可厉害了,他把那些坏人打得皮管尿流。”豆包兴奋得手舞足蹈,努力向江鹤苓传达闻弈的英勇事迹,诸如他一打三,大获全胜,等等。
“是屁滚尿流。”江鹤苓平静纠正,眼角瞥了一眼桌子上的Er抑制剂,短暂地改善了对闻弈的看法。
能这么快找回来药剂,也不完全是一无是处。
豆包学着他的发音重复一遍,又说:“英雄哥哥很好,他给你买很贵很贵的衣服,说你皮肤嫩,要穿软的,我爸爸都舍不得给我妈妈买。”
听着豆包大肆夸赞闻弈,江鹤苓看着那包装一般的衣服袋子,内心毫无波澜。
不过听到闻弈没有现金,是用通讯器抵押才买来衣服和蛋糕的时候,他心里还是闪过一丝讶异,惊讶这个地方太落后了。
“蛋糕很甜,你快吃吧。”豆包朝他甜甜地笑,“我爸爸说,吃了甜的就不生气,就会高兴。”
其实闻弈说得没错,江鹤苓的确爱吃甜的,或许是受了豆包的影响,入口粗糙的蛋糕竟变得美味。
“我爸爸还说,夫妻不能有隔夜球,吵架——”
“……是隔夜仇。”江鹤苓一边吃一边纠正他的发音。
“哦,是隔夜仇,所以夫妻吵架了要在睡觉之前和好。”豆包煞有其事地看向窗外,“现在天都黑了,漂亮哥哥,你不要生英雄哥哥的气了吧?”
江鹤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