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阿翔明白刚才那些抓挠声是怎么来的了。
他伸出二指探了探王五脉搏,人已经死透了,只剩神经还机械地抽搐着……
前排乘客惊恐万状,又控制不住好奇,探身来看。
阿翔马上大喊:“来两个人,封锁现场!薛小梅看好章铭!”
两名同事应声跳起,阿翔掉头去拍另一边的门。
“老大!”
他握住把手用力朝下压,门纹丝不动。
荀觉的声音顺着门缝幽幽传来:“别费劲了,开不了。”
阿翔晦气地一掌拍向门板:“出事了,58G死了!”
他描述了一下惨状,仍感到不可思议:“洗手间什么利器也没有,你说他究竟怎么死的,而且一点挣扎的痕迹也没有!”
荀觉顿了顿,轻声说:“我想我可能知道。”
那个阴森森的声音在角落里桀桀地笑起来。
他打开夜光手表寻声照去,那东西却已经不见了。
刚要直起腰,秦晷在他背后说:“别动。”
有什么东西扯了扯他的裤腿,顺着缝线往上爬。
秦晷半倚着洗面台,与那东西对视了片刻,然后慢吞吞抬起一只脚,脱下鞋猛地抡过去。
“卧槽!”荀觉一头撞在门把上。
他刚刚惨遭安全带扣蹂-躏的臀-部再一次遭秧,也不知这位“邵医生”是不是故意的。
混乱中,夜光笼住了那东西。
是一个拇指大小的白布娃娃,很像梅雨季节挂在屋檐下祈求好天气的晴天娃娃。圆圆的脑袋,没有骨头的躯体和四肢,身体半透明,像一团粘稠的白雾。
不同的是,它没有呆萌的五官,眼睛的地方是两团漆黑的血洞,嘴唇上打着补丁,桀桀的笑声正从那里溢出来。
秦晷击中它后,它的身体迅速分裂,由原来的一个变成两个。
“这什么?”荀觉问。
秦晷边往洗手台上爬边穿鞋,百忙之中回了句:“不知道。”
“你就没什么知道的?”
秦晷歪头盯了他两秒:“我知道你再不躲就要死了。”
“……”
荀觉低头一看,那东西已经暴跳如雷——说来也奇怪,明明不带情绪的脸,荀觉却觉得它快气炸了。
两个小东西一前一后在地板上爬行,所过之处,地板腐蚀卷曲,露出了更下一层的飞机内部。
其中一只瞄准了荀觉的腿,飞快地爬来。
荀觉想也没想,一脚踢飞。
秦晷说:“别!”
然而喊慢了,那东西凌空翻滚,落地时凶相毕露,一面刺耳地嘶鸣,一面分裂。
这一下三个“晴天娃娃”向荀觉扑来。
荀觉忙跳到马桶上,觉得不保险,又爬上洗手台,挤占秦晷的空间。
秦晷没好气说:“你能不能干点好?”
荀觉答:“没办法,天生运动神经发达。”
说话间,“晴天娃娃”已经爬到了洗手台边缘,大头朝上,犹如躯体的雾团悬在半空,笨拙地扑腾着。
如果忽略它们身后那堆刨成小山的铁皮卷,小模样看着还挺萌的。
荀觉退无可退,整个后背都贴到了秦晷身上,“你说他们想干嘛?”
“不知道。”秦晷别过头,双臂展开紧紧贴着墙壁,并不想和荀觉有任何肢体接触。
顿了顿,他嘴角一咧,破天荒地问:“你猜我想干嘛?”
荀觉看看他手:“抱我?”
“……”秦晷猛地曲膝,在他膝盖弯顶了一下。
荀觉立刻向前跪去。
口袋里的棒棒糖一个接一个往外蹦,好死不死,挨个儿敲在打头那娃娃脑门上。
“…………”
寂静。死一样的寂静。
下一秒,娃娃瞪着双眼,鼓起了腮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