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它仍死死叼着荀觉的裤腿,想要往上爬。
秦晷忙要上前帮忙,猛地被赵拓逮住手腕:“别去,我的防御牌范围有限,出去会被控制!”
秦晷无法,只得出声扰乱荀如萱的思考:“你不该冲着他,杀你的人是我。”
“我只是不聪明,并不是真的蠢。我当然知道是你,可他必须死!”
“为什么一定是我?”荀觉觉得好笑。
荀如萱恶狠狠道:“你怎么这么烦,说了多少次了,你必须死!”
她抬手,这次不用喊口令了,四胖的攻击牌向荀觉挥来,荀觉险伶伶地避开。
远处的雨下过来了,有三柳的大树硬撑着,大家暂且无事,但也不能施展的太开,荀觉反击得有些吃力。
秦晷大脑飞速运转着:“你一个平行世界的穿书者,为什么这么恨荀觉,就算死,你也不惜一切代价要杀他,究竟是为什么?”
突然,一道金光划过脑海,他猛地挣脱赵拓,冲到了荀如萱面前。
“日初!”赵拓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一转眼,秦晷和荀如萱无声对峙着。
风更猛烈了,地上的尸体蠕动得愈发疯狂。
秦晷冷冷的目光在荀如萱脸上爬行:“是你。”
荀如萱莫名其妙:“当然是我……”
她正要召唤一具尸体攻击,秦晷再次拧断了她的脖子,这次没给她复活的机会,直接跺烂了她的脑袋,接着撕开她的领口,从那里扯下来一条串着对戒的项链。
荀觉倒抽凉气:“是他……”
“是他。”
秦晷将带血的项链丢到地上,一道黑气窜起,扭曲,变形,片刻后凝聚成一具黑衣形象,容颜与秦晷别无二致。
“是我。”他说。
秦晷上下打量他:“你变成了系统……从真实之镜回去后,你发生了什么?”
“我说过,只要回来这里,我们就还能再见面。”黑衣秦晷答非所问,将对戒重新揣回怀里,目光向后,瞥见赵拓,点了下头,“老赵。”
“居然是你。”赵拓的声音沙哑得可怕。
黑衣秦晷眸光幽深,定定注视赵拓,“老赵,不管发生什么,在哪个世界,你都是我最亲密的哥哥,值得敬重的老师,不管眼前这个秦日初对你说了什么,我希望你不要插手我们的事。这是我们的起点,也是终点,一切,必须在这里结束。”
“结束什么?”赵拓皱眉,“你们难道不是同一个人?为了一个荀觉,值得吗?”
“不值得。”黑衣秦晷说。
而秦晷却道:“值得。”
“……”赵拓说不出话来。
眼前躺着荀如萱的尸体,城市的乱象没有结束。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从小跟着自己长大的孩子,两个孩子,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好,我不插手,你们也不要连累别人。”
“当然。”黑衣秦晷手一抬,被木头人控制的四胖等人又能活动了,脚边蠕动的尸体纷纷停下。
而雨还在下,不知为何,他没收回这一技能。
秦晷一把将荀觉推到身后:“所以你不断进入平行世界,吸收系统,最后却把自己变成了系统的模样?为什么?你到底在想什么?”
同样是自己,监狱长的思维模式就很容易懂,而眼前这人,长着与他同样的脸,连后脑的伤疤都一模一样,却像个陌生人,让他怎么也看不清。
黑衣秦晷脸上那层黑气更重了,几乎将脸整个儿包裹住。当他拧着嘴唇微笑时,他的形象像被撕裂在了别的空间。
黑衣秦晷:“我也不知你在想什么。你……离我越来越远了。”
尽管两人前二十二年的人生完全一致,到此也产生了分歧,两人走上不同的道理,离彼此越来越远,此刻对视,恍如在看一个陌生人。
秦晷眉头深锁:“你究竟经历了什么?真实之镜那边的世界,究竟是怎样的?”
“是你永远不会想要经历的世界,但你又不得不经历它。总有一天,你会走上和我一样的道路,那时你才会明白现在的自己有多可笑。或许你会走上和我相同的路,或许不会。但有一点我能肯定,你也会回到这里,站在这个时间的节点,做我现在正做着的事。”
“我……不会。”秦晷哑声说。
黑衣秦晷伸出手,轻轻摸了摸他的脸:“现在的你还很偏激,你并不知道自己将会面对什么。”
“你不能告诉我吗?”
“不能。”黑衣秦晷无声笑起来,“因为那不符合世界的规则。”
“什么规则?”
“你很想知道?”黑衣秦晷那蒙着黑纱的眼向他身后的荀觉睨去,笑道,“杀了他,你就能得到答案。”
话落,秦晷眉头陡然一皱,反手将荀觉推开,与此同时,黑衣秦晷举起手,一团火球快速在手心凝聚。
“这是伊菲2号的技能,你已经能运用的如此纯熟!”来不及细想,秦晷抽出手机挺身迎了上去。
“为什么不躲?”黑衣秦晷迟疑一瞬,“我不会再像在监狱那样手下留情。”
秦晷平静地点了下头:“我知道。从那以后我们都经历了太多,千千万万个我们再次产生,你走上了不同的道路,现在,只不过是一个执意恨着荀觉,和我同名同姓的人罢了。”
“知道你还不躲?”
秦晷摇头:“如果有朝一日,我真的如你所说,走上和你相同的道路,那我想试试,究竟我能不能抵挡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