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了一下,没有提及那个字。
「你真的觉着,那会是谢知彦想要看见的结果?」
15
我沉默着摇摇头,没有说话。
我不知道会不会是谢知彦想要的结果。
可是。
我只知道,我这种病,不是说花了钱一定能够治好的。
如果人财两空,谢知彦怎么办?
钱被我花了,他人还傻着,谁来接管他的后半生?
生了病是我运气不好,可我的坏运气总不能让谢知彦来兜底。
见我摇头,迟震又叹了一口气,一根烟都快烧到底,他才低声道,
「反正钱是谢知彦的,你替他决定吧。」
我收起卡,没再说话。
倒是迟震,掐灭烟的时候,还叹了一声,
「你说你们两个,互相惦记了这么多年,结果一个比一个倔,非要弄到现在这地步。」
我笑了笑。
谁说不是呢。
有了这笔钱,谢知彦的治疗十分顺利。
迟震也经常来看他。
这段日子,迟震一直在说服我去好好检查一番,用他的话说——
「治不治病的再说,你总要去检查一下吧?」
我却不肯。
因为我……害怕。
我没有钱,也很怕死。
早在收到医院诊治单的那天,我就在心里给自己判了死刑。
我既害怕去检查听见医生宣判我的死期,也害怕,去了之后发现,我的病还有希望。
但是。
我却没钱。
那岂不是更残忍。
所以,我一直在拖着。
到最后,迟震拗不过我,只能抽着烟感慨,「祁落落,你他妈还真是一点没变。」
唯一让我欣慰的是,谢知彦的病在一点一点地好转。
他开始能认得一些东西了。
我也渐渐放下心来。
应该是病情的原因,我最近愈发觉着疲惫,照镜子时,也总觉着脸色显得苍白。
可是。
我倒是并没有电视里其他癌症患者那种痛不欲生,无法下床的地步。
我甚至在心里偷偷地想,会不会,因为我乐观积极的心态,病情已经开始好转了?
我开始犹豫,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可是,想想自己余额为零的钱包,这个想法又就此打住。
我还是没办法说服自己,去动用谢知彦的治病钱。
我妈忌日那天,我买了束花去墓地。
再回来时,却发现谢知彦坐在沙发上,头上有血迹,而迟震则蹲在他面前,骂骂咧咧地在给他上药。
我愣了两秒,连忙跑过去,「怎么回事?」
迟震嘴里咬着烟,说话有些模糊,
「我带他出去吃饭,刚好遇见两个老同学坐隔壁桌。我去厕所的时候,谢知彦听见那两个碎嘴子在说你坏话,跑去要对那俩女生动手,让她们同桌的几个男人打的。」
说着,迟震骂了句脏,攥拳在谢知彦肩上捶了一下,「你他妈也是,不知道等我回来?」
谢知彦笑了笑,眼底有了几分清明。
他语气坚定,「她们骂落落,不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