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觅点开这张图放大,只见男人身上没有一丝赘肉,镜中的背肌呈松树形,胸肌腹肌虽不属于十分发达的类型,但结实有美感。
没劲,该看的不该看的他都见过了,甚至还摸了。再说了,好人谁往朋友圈发这个……他退出来,发现几乎空白的对话框多了条消息:借用小方跑一下腿,忙忘了没有提前知会你。
陈觅心里的火蹭蹭直冒:你不会以为先斩后奏就可以了吧。
发完这句,他把手机往桌上一扔,砸出不小的动静。
十分钟过去了,对方没有回复。二十多分钟后,陈觅瞥了一眼手机,对方仍不予理睬。
太嚣张了。
又半个点下去,跑腿的方淼拎着个手提袋回来了。
“这是周组长买的。”他从袋子里拿出一杯太妃榛果拿铁,杯身上画了个闭眼吐舌头的表情,一旁还写着:莫生气。
一股浓郁的香甜味扑面而来,之前不满窝火的情绪瞬间减半,陈觅默默唾弃自己,一杯咖啡而已,我好物质。
“你喝吧,出力的是你。”陈觅没接,他怎么能为五斗米折腰。
方淼推了推:“我也有,路上让我喝完了,周组长说这杯就是给您的。”
“你的也是这个?”陈觅转了一圈咖啡杯,看了看配料。
“我的是美式。”
陈觅合理怀疑周彻把自己当小孩儿哄,才买这么甜腻的饮品。他不爱喝甜的,转手给了一旁打哈欠的安安。
周五下午是工作效率最低的时间段,赵松其在部门群里通知下班后不许加班,聚餐欢迎新同事。一屋子的人就像第二天要春游的小学生,更无心工作了,八卦制造机就开始绘声绘色地讲述中午陈组长是如何被周组长气得摔手机,周组长道歉又是如何不被领情。
部门的小聚餐气氛轻松许多,酒桌游戏玩了一轮又一轮,处于八卦漩涡中的两个当事人却始终没有什么互动。
酒足饭饱后大家还都意犹未尽,三组的秦组长提议去唱歌,众人纷纷赞同,动身奔赴第二场。
赵松其阔气地开了个最大的包间,豪华得顶上小半个pub,角落里还有架三角钢琴和架子鼓。
他拿起话筒,像个婚礼司仪一样:“老规矩,先有请陈组长热热场。”
熟知的同事递上话筒起哄:“就是来听陈组长唱歌的,给陈组长点上。”
陈觅觉得有些喧宾夺主,把话筒传给方淼:“先让周组长和小方点吧。”
方淼又把话筒塞给周彻:“周组长先来。”
周彻没接,而是看着陈觅指指角落的钢琴:“你想唱什么,我可以伴奏。”
“哦?”大家又开始期待地欢呼,倒不是多想听弹唱,主要是想看热闹,毕竟白天这俩人还传不和,吃饭时更是连话都没说几句。
陈觅不想扫同事的兴,跟着周彻过去挑歌。
昏暗的角落里,远看两人是在讨论唱什么歌,其实对话内容风马牛不相及。
“咖啡好喝吗?”周彻小声询问。
陈觅翻着乐谱,指了一首歌,语气中充满了嫌弃:“投其所好都不会。”
周彻抽过谱子笑嗔:“挑剔。”
待两人准备好,气氛组把灯关掉,只留了台上角落里的一盏壁灯。沉郁的钢琴声悠扬开场,周彻坐得端正,修长的十指按下琴键。陈觅轻拍大腿跟上节奏,慢慢地开口唱:
*零七年那一首定情曲的前奏*
*要是依然念念不忘太不称头*
……
座下一片鼓掌喝彩声,不知谁嘘了一声,包厢恢复安静,继续响起低哑平稳的男声:
*再被你提起已是连名带姓*
*谎称是友谊却疏远得可以*
*多少人爱我 偏放不下你 是公开的秘密*
*只剩你没拆穿我*
……
唱到深情处,陈觅无意识地瞥到了钢琴后的周彻。鹅黄色的灯光柔和了他的五官,他眼眸低垂,嘴巴微微努起,演奏地十分投入。
像是心灵感应一般,周彻抬头对上陈觅的目光,他眨了一下眼,送给了他一个微笑。
陈觅迅速挪开视线,目光不知道该落在哪里。这么锥心刺骨的一首歌,他竟然把自己唱得心跳加速跟偶遇初恋似的。
一曲终了,两人在掌声中回到各自的座位上。包厢没一会儿就热闹起来,周彻忙了一天,此时只想安静呆着,趁人都在欢唱,他悄悄走到门边,轻轻碰了碰坐在门口的陈觅,示意他出来。
两人溜到走廊尽头的窗台透气,周彻从兜里摸出一个青色的烟盒,磕了出一根烟:“抽吗?”
陈觅接过:“你抽烟?”
“平时不抽,累了解乏的。”
周彻一手挡风,一手点开火,陈觅含着烟凑过去,轻吸一口,将烟头引着。
烟头泛着点点深红的光,陈觅吐出烟圈回味了一下,烟味很淡,滤嘴还有些甜,他立刻想到了早上周彻给自己买的咖啡。
陈觅皱了皱眉头:“你怎么这么嗜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