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彻接过材料翻看后记起来，这个项目是上次他跟陈觅在休息室偷情时，陈觅建议他做的。后来陈觅还给他提供了行业分析做参考，等了太久，没想到他的可行报告通过了。
周彻高兴的同时又倍感压力，这个项目融合了他和陈觅两人的想法，但真正要谈下来难度不小。
他开玩笑似的对赵松其说：“任重道远啊，你给我们什么好处。”
赵松其回答：“我先问你，我接手分公司，你觉得谁能替我现在的位置？”
周彻似是很为难一般思索片刻：“虽然我和陈组长常有分歧，但说心里话，经过这半年多的相处，我觉得非他莫属。”
赵松其笑了笑：“咱俩去分公司看似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其实别的部门主管都虎视眈眈地盯着呢，你我都看好陈觅，也不代表主管之位一定就是他，那其他组长就不看重这个位置吗？我们都猜不到上面的想法，这个项目是个双保险，拿下来就多一份底气，堵堵说闲话的嘴。”
职场瞬息万变，竞争也无处不在，事情未定之前没有人敢拍着胸脯保证结果就是自己想要的。周彻以前从不在意这些规则，他就像个随风走的风筝，哪里更适合自己就往哪飞。而现在陈觅就是他这个风筝的收线人，他想为两个人争取一个安宁稳定的未来。
周彻点头答应：“放心吧，我俩一定能把这份合同签回来。”
一周后，周彻和陈觅坐上了飞往H区的航班。
出差是体力活也是脑力活，大部分人刚入行时精力旺盛，觉得出差可以公费玩乐很新奇，但做了好几年后新鲜感褪去，出差就只剩下奔波和劳累了，对周彻和陈觅来说也是如此。不过跟恋人单独出差还是头一次，两人心里纷纷激起了曾经的兴奋因子，枯燥的工作也变得有趣起来。
公司订了商业区的一家欧式五星级酒店，一人一房。登记入住时他们分别领了各自的房卡，但上楼后只用了一间房。
客户邀请他们下午去参观，吃过午饭后，陈觅犯起了困，便拉着周彻睡了个午觉。
养足精神，二人开始了出差的第一个工作。说是参观学习，其实就是在展示厅里围坐着看甲方的宣传片和PPT。讲解员全程粤语解说，中间还夹杂着几句英语，偶尔用用不熟练的普通话，实在没有什么有用信息，周彻听着听着走起了神。
黑暗中，周彻感觉大腿被人摸了两下，他迅速抓住那只淘气的手，只听身边人轻笑一声。果然，陈觅也一样无聊。周彻伸出胳膊，悄悄搂住了陈觅的后腰。
陈觅微微坐直，无声无息地靠到周彻的肩膀上。他摸索着，抓住周彻的左手，拉到嘴边亲了一口。
周彻轻咳一声，抬起头四下打量一番。周围人有的聚精会神听讲解，有的藏着掖着摆弄手机，根本无人在意他俩这边发生了什么。周彻放心地低下头，冲陈觅耳朵吹了口气，吻了吻他的耳尖。
一阵酥麻的电流感窜过，陈觅从头痒到脚。他摊开周彻的手掌心，用食指慢慢在上面写了个：bad guy.
随着讲解员的一声"Thanks "，展厅灯光纷纷亮起，他们像无事发生一样松开对方，端正地坐着鼓掌。
走出高级写字楼，夜幕已降临，远处港湾响起归航的船笛声，酒店贴心地打来电话，说已经准备好了晚饭和饭后甜品。H区现代气息浓厚，酒店对面就是海湾码头，两岸尽是灯火通明的高大建筑，令人目眩神迷。二人尚且无暇顾及美景，晚饭过后，将资料铺满了桌子，为明日的谈判做研究。
这次的项目涉及到了全新的领域，但客户不会给你时间去学习，因此快速学习是他们这行必备的技能。周彻前期已经了解行业和客户公司的背景，现在正进一步消化理解业务运作和内部专业词汇。陈觅坐在他对面，对着电脑码数据，盘出客户的需求和痛点，确立最小可行性产品，为周彻提供判断。
长时间久坐令他颈椎酸痛，陈觅从屏幕前抬起头，仰着脖子左右转动。周彻见状放下手中材料，起身走到他身后坐下，把人圈在怀里敲打揉捏肩颈。
“啊啊……嘶，轻点轻点。”僵硬的肌肉在按摩下渐渐放松，陈觅小声呼痛。
周彻手上力度丝毫未减：“你最近太忙了，看看这肩膀硬的，捏开就好了。”
陈觅痛得直躲：“轻点，你这是谋杀亲夫。”
周彻把他捉回怀里一本正经道：“想不痛也行，做个爱就好了，浑身都能打通。”
陈觅笑骂了一声，不过如果不是有工作在身，他还真想坐在海边同周彻喝着红酒欣赏港岛的灯火璀璨，然后趁微醺在落地窗边伴着夜景来场旖旎性事。谈判能顺利通过就好了，合同一拿，剩下的时间想怎么浪漫怎么浪漫。想到这，陈觅轻叹了口气。
周彻就像他肚子里的蛔虫：“陈组长信心不足啊。”
陈觅笑笑：“周组长呢，有几分把握？”
周彻看了眼满屏的数据、表格、原型图，开口道：“大家都是短时间吸收并且交付成果的。一坐上谈判桌，就要自信冷静，告诉自己没人比我更懂这行。”
他们的底气来自对彼此无条件的信任。陈觅最喜欢周彻的自信，这种气质令人着迷，能让他也无所畏惧。
他握住周彻落在自己肩头的手：“你保持好这份信心，剩下的放心交给我。”
第24章
酒店叫早电话响起，唤醒睡梦中的两人。起床、洗漱、更衣、吃早饭，有条不紊地做完所有事，二人带好材料出门工作。
进电梯前，陈觅又帮周彻整理了一下领带，周彻指了指嘴唇，想讨个幸运吻。陈觅无奈地笑了笑，但还是用力亲了一口满足他的心愿。
上午的商谈内容多、信息量大，主要由周彻解释用于新领域上的研究，检验新产品是否可行。陈觅敏锐地记下客户提到高频关键词，脑内不停地构思着如何建立更深厚的合作关系。
甲乙双方一开始的交流过程并不十分顺畅，客户要求非常细致，其中外方代表还说了一连串生涩难懂的专业名词。谈到最后，周彻和陈觅直接换上英语，力求简洁明了地把复杂事情同外方说清楚。
一轮商谈结束，陈觅心中大体有了底，他深知周彻是与客户打交道的好手，周彻对待工作的细心程度也是无人能及，复谈不出意外应该能顺利签下合同。
下午他们马不停蹄地参加了论坛，结束回到酒店时又已经天黑，两人顾不上休息，铺开摊子复盘白天的会谈。
坚持了一天的发胶早就撑不住失效了，碎发掉落在周彻的额角，衬衣领口大开着，领带也被他扯开，晃晃悠悠地挂在脖子上，下端多出来的部分被塞进衬衣胸前口袋里。周彻的眼皮累成了三层，深邃的眉目一下温和起来，整个人颓废又性感。
他不经意间抬起头，突然发现陈觅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走神。
“看什么呢。”周彻伸了个懒腰。
陈觅眨眨眼，笑着说：“想起来我第一次觉得你挺顺眼，还是在维也纳酒店看场地。你在台上穿得人模狗样的，没想到干起活来还挺认真。”
周彻佯装不开心：“我可是第一次见你就觉得顺眼，竟然过了那么久我才入您法眼。”
陈觅揶揄他：“呦，看看你这小嘴撅的。”
周彻听完把嘴冲陈觅撅得更高，嘴里还发出啾啾的声音。
陈觅心领神会，趴过去，隔着桌子对着他的嘴亲了一下。亲完还没坐回去，就被周彻眼疾手快地捉住，按着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早上你能多亲我一会儿，说不定就不用复谈了。”周彻含着陈觅的下唇咬了咬，“现在续一下幸运吻，明天一把拿下合同。”
快节奏地工作了一天，一个甜蜜的吻确实能缓解疲惫。陈觅爬过桌子，钻到周彻怀里情不自禁地回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