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分钟后,会所经理拿着一瓶红酒进来,满面笑容。
这瓶酒是楚天外带的,不必说也动过手脚,提前寄放在会所,吩咐经理冷藏在冰箱保持口感。
这瓶酒可要十多万,需要特殊关照也是合情合理的,楚天在会所是大客户,来这消费一趟,会所上下的员工都合不拢嘴,楚天提出的要求,自然要全心全意满足他。
让会所经理专程拿酒过来,也意在打消陈郁书的戒心,让陈郁书认为是会所提供的酒水。
而且十多万,如此贵价,不喝就是实打实的不给面子。
楚天在跟陈郁书打心理战。
陈郁书一旦成功被下药,楚天不可能让他的情人给他解决,到时……各有各的安排,沈墨遥就交给他来解毒罢。
如果不是要骗光陈郁书的家底,楚天一定找人把中了药的陈郁书殴打一顿,现在只能折中,趁陈郁书意识模糊,存下他的污秽照片和影像,想必等陈郁书在酒店醒过来,还以为自己只是宿醉。
不过这些计划实施的前提是,陈郁书得喝下肚。
楚天亲自开酒,酒的价格虽然是被炒出来的,但也确实是罕见的佳酿,楚天财大气粗,直接满上五杯,好些溅洒出来,一旁的跟班不停吹嘘该酒水如何昂贵,楚董如何诚意云云,周围的人都露出肉疼的神色。
一瓶酒便要顶上普通人家首付的价格,楚天连点感觉都没有,这样的豪门子弟出生便躺在终点线,平凡百姓奋斗一生,还不及他一天的挥霍。
包间里的男男女女们却露出神往之色。
楚天糟践好酒,也是对着陈郁书炫富。
可惜陈郁书依旧一副无动于衷的表情,这让楚天非常不爽,侧面说明,陈郁书并非是个没见识的毛头小子。
楚天佯装热情大度,递给陈郁书一杯酒,陈郁书没有驳他面子,伸手接过,骨节分明的手指握住酒红色杯体,衬得肤色白皙,看上去赏心悦目。
楚天紧接分完其余三杯,这纨绔坏得要死,傅总跟他无冤无仇,楚天却为了做戏做全套,连受了情伤的倒霉蛋傅总也不放过。
还剩最后一杯。
楚天倒五杯是有理由的。
他举起酒,递向沈墨遥的方向:“陈总带来的人,总得给面子吧?”
陈郁书用手背轻轻挡住这不怀好意的酒水,只道:“他不喝酒。”
楚天脸色有点难看,假笑:“我可看见他喝酒了。”
陈郁书盯着楚天,声音冷冰冰的:“他是很贪吃,不该吃的也吃。”
沈墨遥的想入非非便因这句话戛然而止,皱了皱眉头,就见了一面,这么诽谤我合适吗?
问题是,陈郁书诽谤得挺准,勤勤恳恳做了几辈子大boss,享受一下人间美食也没毛病吧……
陈郁书话说得模棱两可,有些挑衅的意思。
什么叫“不该吃的东西”?
咚!!
楚天把酒杯重重地撇在桌面上,昂贵的酒水顿时泼出去一半,看得人又是一阵肉疼。
楚天阴笑着:“陈老板,我低三下四来跟你求和,不要这么不给面子。”
包间的人大气不敢出。
其实楚天这么愤怒,一半是脾气暴躁,但另一半却是心虚。
陈郁书如果怀疑酒水有问题,打电话叫警察来,人证物证俱在。
陈郁书完全没有被楚天骇到,直勾勾地盯着楚天,如墨的眸子像团迷雾,楚天根本就看不出他在想什么,这让楚天的心虚感火上浇油。
于是愈加用愤怒来掩饰。
楚天冷笑道:“那我亲自问问他的意见,这行吗,陈老板?我不至于连跟你情人说话的资格也没有吧。”
沈墨遥顿时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尴尬地喝了口陈郁书给的运动饮料压压惊,脑子里循环着:情人情人情人……
真是一步踏错,清白不保……
他还不能辩解,都装到现在了,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给陈郁书当情人。
陈郁书突然扭过头来,沈墨遥小鹿乱撞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跟陈郁书四目相对。
来电的感觉又开始了。
沈墨遥不敢跟陈郁书对视,陈郁书知道他是来浑水摸鱼的,搞不好在陈郁书心里,他就是个想混进会所占占便宜的社会游民。
万一他愿意陪陈郁书演戏,陈郁书不想跟他演呢?
如果陈郁书当众戳穿不认识他,虽然沈墨遥脸皮厚,不至于羞愤致死,但是离开会所之后,这尴尬的场面会成为他记忆中无法抹除的可怕黑历史,可怕到它会在自己漫长的鬼生里,时不时从脑袋里蹦出来尬你一下。
陈郁书幽黑的眸子还是追着沈墨遥不放,像捕食者盯着猎物一样穷追不舍,具有一种说不清的攻击性,沈墨遥脸都被盯红了。
陈郁书瞧沈墨遥这个走投无路的模样,浓密的睫毛此时用来挡他的目光,苍白的脸蛋也会因为羞赧泛红。
看着让人食指大动。
“你要喝么?”
沈墨遥心里顿时松口气,陈郁书没有想要给他的鬼生里留下尴尬的一笔,陈郁书选择继续跟他演戏。